“噓。”見畫子羨在看文書,楚南熹對扶蘇打了一個手勢,然後小心翼翼地邁進正屋。

只要畫子羨一回來就盯著她不放,不是練劍,就是下棋,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陪陪阿姐和師父。

楚南熹躡手躡腳地溜進內室,低頭傾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咳咳。”畫子羨輕咳了兩聲,並未抬頭,就讓她露出了破綻,她是該埋怨自己修為太淺,還是該慶幸自己有個嚴厲的師叔,害,索性轉身向他走去。

“回來啦,扶蘇你去看看雁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是。”扶蘇領命走了,只留下楚南熹一人孤零零地站著。

既然畫子羨回來了,那麼玄機閣也就不是她一人說了算的。

“手伸出來。”楚南熹乖巧地將手搭在脈枕上。

“還算穩定,多休息,多喝熱水,沒事就回房歇著吧。”淡淡幾句後,畫子羨繼續忙起了公務。

“師叔。”

“嗯。”

“我在外面遇見一個人,輕功極好,就像天仙一般,傍身的武器居然是一把扇子,而且還是一把極為普通的扇子,三兩下就能割破人的喉嚨,當時我就想此人的內力定是高深莫測的。”

“這有什麼可好奇的,扇子能做武器,筷子亦能,不過江湖上用扇子當武器的人不多,一位是風雨堂少堂主褚時良,還有一位……哼,就是當今聖人,不過元燁什麼都會,扇子不是他唯一的武器,有什麼便用什麼。”

“既然這麼厲害,怎麼連個朝堂都整治不了。”楚南熹拿過一卷竹簡翻閱起來,她不覺得元燁有多厲害,如果真如畫子羨說的那麼神乎,也不至於才登基三年就被黨爭搞得焦頭爛額。

“我看你是少見多怪了吧,皇家子弟,什麼都要學,但什麼都不需要精,倘若真讓你與元燁對峰,你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再說說你方才說的黨爭,大禹的世官制又不是一年兩年了,到元燁這兒都已經世襲到了三代,一個人不過幾十年的沉浮,一個家族就得上百年,放觀整個天下,多少個人,多少個族,政改豈是轉瞬就能實現的,我看你啊,是一點兒也沒有長進。”畫子羨數落起她來一套一套的,比她師父還刁鑽。

楚南熹嘟著嘴嚷嚷到:“這些我都知道,我只不過是想從師叔這兒瞭解瞭解他。”

“瞭解誰?”

“元燁啊。”

“瞭解他做甚?”

“師叔朋儕遍佈五洲,對他的熟知應該比師父更多。”她走到畫子羨身後為他捏捏肩,揉揉背,疏鬆疏鬆筋骨,小的時候不想溫習功課,她就是這樣討好畫子羨的,偏偏畫子羨還就吃這套。

“畫長老,逢源殿來了貴客,代掌門叫您去招呼一下呢。”門外弟子來報。

支走了畫子羨後,楚南熹一個人坐在庭院裡沉思,至始至終她都在懷疑一個人——諸葛雲月。

一隻袖劍從不知名的方向飛她而來,款款落在銀杏樹上還附了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