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是幫理不幫親,微臣只是覺得這是對的。”

“好!就按楚大人說的做。”

退了朝後,她三嬸差的人讓她趕緊回去,可誰知陛下又召她進宮,說是有要事商議。

彰華殿內,元燁坐在案前批閱奏章,見她來了便招呼她。

“快坐。”

“都是些彈劾晟王爺的摺子,朕這個弟弟讓人頭疼的很。”他柔了柔太陽穴,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走到窗前看外面的景,楚南熹也移步過去。

宮裡栽培的盆景都凋零了,只剩下乾枯的樹幹,他的眼睛裡泛起一縷悵然,這種若離若失的感覺是因為阻隔著一道宮牆嗎?忽然天空瓢起了小雪,他伸出手去捧雪花,眼角的睫毛上沾了一滴水珠,不知是淚水還是屋裡太暖和了。

喃喃自語到:“下雪了,朕記得君彥五歲那年還在宮裡居住,朕和他一起在冰上嬉戲打鬧,母妃和父皇在一旁談笑風趣,一家人在一起的畫面好溫馨,不知從何時起朕和他變的生疏了。”

“陛下,張貴妃來了!”一聲‘張貴妃來了’打破了寧靜,元燁皺了皺眉說:“宣。”

“陛下,既然貴妃娘娘來了,微臣就告退了。”

“等一下,雲初你把那個九宮格拿來給楚大人。”楚南熹微微一怔,心想什麼九宮格。

“這是平遙的雀舌,莞溪的片甲,汝陽的紫竹,還有上次你喝過的觀音,九種茶放在一個盒子裡,想來都是你愛喝的。”他接過雲初手裡的盒子親自遞給她。

“微臣謝過陛下。”

楚南熹出去時見到那位張貴妃,是元燁做太子時就納了的良娣,穿著素淨,長相清秀,本以為是個豔麗群芳,囂張跋扈的主兒。

兩人見面便行了一個平禮,雖說是皇帝的妃子,可見了臣子還是得行禮,更何況楚南熹是安平王府的公子。

張華琳打量了一番楚南熹,她從未見過長得如此清俊的少年,膚若凝脂,顏如渥丹,不像個男兒郎,倒像個娘子,不過眉眼流露出的英氣和傲骨倒是真的,轉頭對一旁的姑子小聲問到:“他是何人?”

“陛下欽點的計事司掌棋兼主客清吏司少卿楚南熹,安平王的嫡孫。”

“安平王?沒聽過。”張華琳撅了撅嘴傲嬌地說,她今個兒來是給陛下請安的,順便帶點吃食,為晟王說些好話,沒心思關心旁的東西。

許是楚南熹想錯了,張貴妃本就是個嬌縱跋扈的主兒,只不過穿的素淨。

“聖上送這一盒茶葉共有九個種,都是公子愛喝的,陛下是真的看重公子。”扶蘇抱著那個盒子一路嘮什著。

“什麼看重不看重的,他今日看重我,明日就能看重別人,不過維繫君臣關係而已,你拿別人一個物件就要替別人辦件事,沒有什麼東西是白得來的,人情世故罷了。”扶蘇仔細斟酌了她這番言論,自家公子真是人間清醒,看的通透,想的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