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青雲山給楚玄默安排的房間中。

“沒想到那周掌櫃的居然是青雲山二當家的,那豈不是說青天酒樓都是青雲山的產業了,小小的一座忠義堂,算計倒挺深遠。”魯深咋舌道。這些資訊都是他們在上山前周有為告訴他們的。

林山微笑道:“青雲山忠義堂幾十號人,再加上老弱婦女,單靠打家劫舍,根本入不敷出,想必這些年都是一直靠青天酒樓填補虧空,估計我們的這位周大掌櫃的對此早有怨言吧!我們此次動手說不定也是周大掌櫃的想要的。”

“正所謂流水不腐,戶樞不蠹,手握一座財源滾滾的青天酒樓,比起在山上當土匪,可是強多了,看來這位周大掌櫃的是早有二心了,只不過以前受制於王力,特別是忌憚王力八品的實力才遲遲沒有脫離青雲山。”楚玄默也笑著道。

“他那點破實力也叫八品,我讓他一隻手他都打不過我。”魯深不屑的道。

“王力的武道基礎打的千瘡百孔,堪稱爛到了極點,這樣的人戰鬥力根本就是個渣,待會兒拿下了他,正好可以讓讓他陪你練練手。”林山對楚玄默笑著道。

楚玄默也有些躍躍欲試,自己之前跟魯深打,純粹是找虐,不知道面對這位王大當家的會怎麼樣。

月色如水,在青雲山上灑下了一層銀輝。可惜不是月黑風高,否則就更應景了。

青雲山上兩位守門之人,忽然不約而同的悶哼一聲,身體也緩緩向後倒去,被兩道黑影接住,輕輕地放在了地面上,從始至終無聲無息,而後兩道黑影一閃而逝。

與他們兩人一樣,越來越多的人,或在夢中,或在與老婆的翻雲覆雨中,或在出去上廁所的途中,一個個的接連遭到黑手,楚玄默和林山兩個傢伙聯手,對這些人展開了無情的蹂躪,魯深則一直在暗中盯著王力房間的動靜。

於是乎,等到王力和周有為一樣,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魯深三人已笑眯眯地破門而入,王力眼神一冷,懷中佳人已被他隨手拍暈過去,而後從床上一躍而下,其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柄刀,對著楚玄默三人就衝了過來。

只是剛剛衝到了一半,魯深身上,八品高手的氣勢已經擴散而出,楚玄默,林山身上,九品巔峰的氣勢也隨之綻放而開。

王力就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法一樣,身形硬生生的定格在了那裡,還保持著一刀揚起的姿勢,但他就是將自己強行控制在了那個動作上,一時間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楚玄默有些無語,還以為這位大當家的是什麼英雄好漢呢,按照他的設想,好歹也得衝過來過兩招才行,沒想到直接就被三人嚇傻了。

王力終於不再保持那個姿勢,迅速收起了手中刀,扔向一邊,而後抱拳道:“不知三位好漢光臨小寨有何貴幹,只有任何需要,我王某人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神色誠懇,眼神真摯,剛剛拔刀相向的一幕,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變臉之快,讓楚玄默都有種置身夢境的感覺。

林山嘴角抽搐一下,好傢伙,果然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這位王大當家的,也是個,人才。

魯深終於開口了,淡然道:“借王大當家的頭顱一用”。

王力神色一沉:“我王力與諸位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諸位為何要殺我?”

“憑你是個土匪,這個理由行不行?”林山神色玩味。

“土匪,土匪就活該被殺嗎?”王力神色變得猙獰起來。

“不然呢?”林山眉毛微微一挑。

“那你可知我為何要做一名土匪?”王力盯著林山冷冷地道。

“據你自己所說,是你妻子與人通姦,你一怒之下殺了那兩個姦夫淫婦,被官府通緝,一路逃到這裡,落草為寇。”楚玄默淡淡地道。

“沒錯”,王力嘆息一聲,“我是一名孤兒,自幼父母雙亡,我靠在垃圾堆裡撿食垃圾為生,那時候的我對生活充滿了絕望,但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我遇到了她,她是那麼活潑善良,天真可愛。”說到這兒的時候,王力的神色一片溫柔,似乎是陷入了最美好的回憶。

莫名其妙的,王力就開始講起了他的故事,只是魯深等人也沒有阻止他。

“於是我開始拼命努力,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我步入了武道一途,憑藉九品的修為在當地一個小家族成為了護院教頭,我終於擁有了穩定的收入和工作,再到後來,我便娶了她。

娶了她之後,我曾一度以為我已經得到了全世界,她對我也一直很好,除了沒有孩子之外,我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遺憾。”

可在說到這的時候,王力的臉色忽然變得猙獰起來,“想當初,我對那個賤人何等之好,為了她不惜與兄弟翻臉,與我所在的家族的豪紳交惡,我把我能有的一切都給了她,可是她呢,她卻與那個家族的嫡子私通,就因為他是一個家族的未來族長,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護院教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能接受,還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可是她呢,為了她夢想中的榮華富貴,一個富家嫡子虛無縹緲的承諾,她甚至不惜下毒害我,要不是我發現的早,我早就死在了那兩個姦夫淫婦的手中,你說,這種賤人該不該死?”

王力雙拳緊握,神色卻充滿了疲憊與痛苦,那是一種真正失望透頂後的絕望,悲哀,憤恨,各種神色不一而足,只是在最後時又變為了淡漠,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淡漠。

“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楚玄默忽然開口道,他確實是有點同情這個傢伙的遭遇,但同情歸同情,王力落草為寇,打家劫舍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不知道多少無辜之人死在他的手裡,楚玄默不可能因為他身世可憐就放過他,所以能不能活,還得看他王力的本事。

“什麼機會”?王力淡淡地道,剛剛的一席話,好像用盡了他所有的精力,以至於此刻對活命的機會都顯得如此的淡漠。

“與我交手,戰勝我,你就能活。”

“我憑什麼相信你”,王力的語氣依然淡漠。

“你沒有談判的資格,要麼戰勝我,要麼死。”楚玄默淡淡地道。

王力抬頭看向了楚玄默,此刻他的眼裡似乎恢復了一絲亮光,盯著楚玄默許久,而後緩緩開口道:“好”。

林山嘴角抽搐一下,看向了魯深,眼神中帶著詢問之色。

魯深只是輕輕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