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用了藥,阮泱泱非要看看。沒辦法,鄴無淵親自的爬到床上去,在那亂糟糟的被褥間翻找,終於在某個邊角,被褥的褶皺間,找到了。

只不過,昨晚他著急,擰開了蓋子之後就那麼扔了,裡面是藥液,都灑了。

將那瓷瓶遞給阮泱泱,她兩根手指捏著,滿臉警惕。

拿到面前,居高臨下用一隻眼睛往裡瞄了瞄,然後又抬眼看向鄴無淵。一邊用審視的眼神兒盯著他,一邊把那瓷瓶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沒啥味兒。

“如何使用的?”她問,倒是沒太研究出這玩意的使用方法,不像吃的,也不像聞的。

鄴無淵看著她,慢慢的眨了眨眼睛,她真忘了,記不清是如何使用的了。

現在若要他說……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她揚起下頜,略睥睨的斜下盯著他,話說完臉蛋兒也鼓起來了。

鄴無淵唇角動了動,之後輕輕頜首,“嗯……應該是吧。”

鼓起來的臉蛋兒一瞬間通紅,把手裡的瓷瓶朝他臉上扔,“一丘之貉,沒一個好東西。什麼都敢用在我身上,他說你就信?我若用了過敏怎麼辦?”

抬手接住那空了的瓷瓶,鄴無淵微微搖頭,“他好歹是個大夫,醫術也不錯,瞭解你的體質,配出來的藥若真有問題,他就死定了。”

這種話在阮泱泱聽來可不是安慰,這幫賊,方方面面都幫他想好了啊,什麼下三濫的招兒都準備了。

“哼,你就沒想過,你也死定了!”惡狠狠的眯起眼睛,她一直放在被子底下的腿就從旁邊繞了出來。

一腳踹在他腹部,捱了一腳的人沒咋樣,那施暴的人卻是臉一抽,直接就朝著旁邊倒了下去。

“怎麼了?”立即過去抱她,想把她托起來,卻真是眼見著一行淚沿著她眼角滑下來,流到了鬢髮之中。

“疼。”喊了一聲,還能因為啥?她也根本就不想哭,這就是淚腺的自動反射,一下子就扯到了,扯到了最疼的地方,她真覺著眼前一黑。

手落在她的後背上輕拍,鄴無淵轉眼往下看了一眼,可什麼都看不到。

再說,她現在清醒著,也不能叫他看呀!

“上藥吧?”或許,上了藥就能減輕些了。

“把藥給我。”閉著眼睛,吸氣,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緩過這一波。

起身,鄴無淵快速的將藥拿了過來,倒是想幫忙,只不過她已經睜開了眼睛,伸手把藥奪了過去。

“你出去。”聲音小小的,不敢再亂動了。

不放心,可又真不能強行的幫她,最後起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房間。

阮泱泱躲扯著被子,把自己蓋在裡頭,在外頭看,像個大蟲子似得挪動。

反正,是有點兒難,費了半天的勁兒,是把藥塗上了。

瓶塞蓋好,放在枕頭底下,她扭過身去,以目前為止讓她最舒服的姿勢躺好。

盯著床頂,她之前本來覺著,結婚的第二天該去天權閣,在老夫人和老將軍的牌位前跪著的。

說她做戲也好,假意也好,別人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她只是想著自己心裡怎麼舒服怎麼來。

可是,眼下這情況,她短時間內是出不了門了。

本來傷了癒合的就慢,她覺著,她這癒合速度,得比別的姑娘時長多一倍。

迷迷糊糊的,身體不舒服,精神狀態也不是特別好。

尤其是想回憶昨晚,也隱約的有點兒齷齪的想知道,在大侄兒如此兇殘的表現力之下,她啥感覺?

畢竟,昨兒那些嬤嬤的話可把她給氣壞了,她也算年紀不小了,偏又生出一股青春期小孩子的逆反心理來,越不叫女人快樂,她偏就要找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