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失血過多,而且,傷他的兵器有毒。雖是不致命,可是也隨著血液進了身體,要徹底的排出到乾淨,需要時間。”諸葛閒給解釋,但她的第一個問題,他卻沒有給予回答。

隨著說話,到了鄴無淵所在的地方,這裡的守衛要更森嚴,前前後後都是親衛,真的是一隻鳥都飛不過去。

其實這種時候最危險,但凡是知道了鄴無淵昏睡不醒想要趁機做些什麼的,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這也就是為什麼,這段時間他手底下的人都守在這裡,不敢離開寸步。

進了院子,阮泱泱幾乎是跑起來了,誰都顧不上,就快速的衝進了房間。

房間裡這藥味兒啊,濃的不得了,不只是那種喝的藥湯,還有外用的膏藥的味兒。

沒有那麼多花哨的大床,床上就躺著那個人,乍一看,他好像就是在睡覺。

走過去,這回徹底看清楚了他的臉,的確是有些蒼白,失血過多之相。

被子蓋在他腹部以下,身上只穿著中衣,隨著呼吸,能看到他胸腹在小幅度的起伏。

在床邊坐下,阮泱泱歪頭看他,隨後緩緩的抓住他一隻手。

他這手啊,可比在家中時要粗糙了許多,拿刀劍的手,繭子的分佈也很特殊。用手指一摸,真的是堅硬的好像能磨平了石頭。

“夫人,將軍很快就能醒過來的,您也彆著急。最好的藥都已經送過來了,這幾日在不斷的給將軍用,他恢復的也較之前些日子更快了些。”諸葛閒站在旁邊說道,儘管阮泱泱看起來很平靜,可是能急匆匆的趕來,就知道她是著急的。

“辛苦你們了。想來也是日夜不得好好休息,先去休息吧,簡單的事情,我來做就好。”抓著鄴無淵的手,阮泱泱看向他們,她的確是平靜的,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諸葛閒與榮遺對視了一眼,隨後便離開了,倒是門口那兒守著的人更多了,但凡裡面有什麼動靜或是需要,這外面的人能夠立即響應。

房間裡,阮泱泱把身上那層滿是灰塵的外裙給解了下去,隨後,又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這一路來,她真的是從未有過的堅毅,吃沒怎麼吃,喝更沒怎麼喝,好像都忘了這事兒了。

這會兒,見著了鄴無淵人,她才覺著喉嚨裡火燒火燎的。

把水灌下去,她又回到床邊坐下,繼續盯著鄴無淵看。

他真的是睡得好沉好沉,大概他從未這樣睡過吧,這回是補足了。

隔著中衣,能看到他傷在了哪兒,腹部那裡,還有手臂,因為有紗布包紮著。

這麼長時間了,外傷應當已經開始癒合了,但他不醒,可能就是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身體裡的那些毒沒有全部排出來。

就坐在那裡,她一動也不動,抓著他的手,一邊看著他的臉。

他臉色是蒼白的,有些虛弱的樣子,反而還有點兒楚楚可憐呢。

盯著他看,一時間,其實她在想什麼,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是,這一路的焦躁,這會兒好像都逐漸平息了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諸葛閒過來了,因為到了給鄴無淵換藥和吃藥的時間了。

他真是拖了一個大托盤,上面瓶瓶罐罐的,還有紗布,等等等等。到底是個男人,就算沒有武功,勁兒也不小。

“每天換幾次藥?吃幾次藥?”看著他手上的托盤,阮泱泱問道。

“換藥兩次,一早一晚。內服的藥,四次,三個時辰服一次。”諸葛閒說著,一邊放下托盤,準備給鄴無淵換藥。

阮泱泱坐在床邊更得力,把鄴無淵的中衣解開,捆綁在他腹部和胸口的紗布就露了出來。真的是纏了很大一片,可見他這受傷面積有多大。

直接用剪刀把紗布剪開,他的傷,果真是好些了。處於癒合的階段,結痂了,可是,縱橫交錯的,顯然是多次被劃傷。

要說深,倒是也不深,主要是多。

她真是不知他面對的是誰,更況且,他功夫那麼高,又靈活,又是如何沒有避開呢?

毒想來就是沿著這些傷口進去的,但他吃過斷離草,不致命,卻也流進了血裡。

諸葛閒託著藥膏,阮泱泱給他塗抹,動作很輕,就如以前她給他換藥一樣。

“其實,他這恢復的速度已經很慢了是吧。”畢竟,阮泱泱也不是沒見過他受傷。以前,他傷了,很快就恢復了。

“主要是那些毒還沒有徹底的清理乾淨,留在身體之中,延緩了癒合的速度。”諸葛閒說道。

“那他不醒,是不是也是因為那些毒。這毒會不會進腦子?”進了腦子的話……可就麻煩了。

“不會。”諸葛閒略無言,不過,她這種擔憂也不是沒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