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天就得到了訊息,刑獄司那邊也沒見著人,那必然就是被大內侍衛帶走了。”鄴無淵淡淡道。

“關鍵是……她到底說什麼了?能讓大內侍衛出動,把她帶走。”諸葛閒不解。

嗯,阮泱泱更不解了,那個他亦或是她,是誰呀?

“有了身孕。”鄴無淵繼續道,可見他是知道的。

諸葛閒的表情就有點兒不對了,之後又忍不住笑,“拂羽這回算虧了,培養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撒出去了,誰想是這結果。”

這會兒阮泱泱倒是明白些了,事關某個女人,已經有孕,孩子是誰的未知,但本人與拂羽關係匪淺。或許,是他培養出來的間。

“能叫大內侍衛抓人,或許也並非是她說了什麼,與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有關係。拂羽太沖動了,他不信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會出問題。人回來了,他又沒見著就被扣了。”鄴無淵拿起茶杯又放下了,隨著說話,他盯著一處,好像腦子裡另外又在想什麼。

“培養女子,本就不易,很容易出問題。這世上,柯醉玥也只有那麼一個而已。但凡生情,亦或是有孕,女人也就軟弱下來,立場隨時搖擺。他當初的做法,就是錯的。”諸葛閒微微搖頭,拂羽過於自信,認為他培養出來的人,絕對不會出問題。

諸葛閒這種觀點,也並非是歧視女性,畢竟,先例有不少。

可是,阮泱泱不愛聽啊。

或許是說完之後才想起這雅間裡還有一尊佛呢,諸葛閒看過來,之後微微垂首,“在下失言,夫人切勿怪責。”

無言以對,他都這樣說了,她能說啥?

“我剛剛去那雅間看了,兩個人,一個年不過而立,另一箇中年。那中年男人,應該和剛剛的大內侍衛有關聯,那個年輕人,不認識,從未見過。”她開口,將自己剛剛所見交代了。

鄴無淵轉眼看過來,她挑了挑眉,“我就是膽子大,想去看就去了,別用那種眼神兒看我,他們又不認識我。”

“我們成親那日,前來觀禮的一共有多少人你知道麼?你不認得他們,他們未必不認得你。”鄴無淵倒是也沒責怪她,可也算見識了,她膽子不是一般的大。樓下劍拔弩張,她就敢亂闖。

“那又如何?我以前病了,現在還沒好,腦子有問題,怎樣?”她理由可多了,同時也發現,精神病這個王牌,放在哪個世界都屬王炸!

鄴無淵果然不語了,辯駁不過她。

“所以,夫人打算何時對外公佈,您這病早就好了呢?”這還是諸葛閒頭一回聽她說自己已經清醒的事兒,之前她不說,他都不敢問。

“我沒好啊,時不時的發作,受不得刺激。當時湘南那樣的情況,我被牽累遭毒害。我大哥為國捐軀,我家人死於戰火,我也險些被敵人所害。說起來,還真是命運多舛。”她眼睛亮亮的,嘴裡說著討便宜的話,拿她沒招兒,因為她說的件件都屬真啊。

看他們倆那皆無言的模樣,阮泱泱不由笑,“所以啊,聰明的人未必事事都能佔著便宜。因為和正常人相比,我們這樣的人屬於弱勢群體,大眾對弱勢群體寬容度更高。同等可類比,老弱病殘,一樣的道理。”

“那現在叫拂羽裝老弱病殘是來不及了,他可剛剛砸了人家窗子。”諸葛閒搖頭,這招兒不能用了。若拂羽能接著幾天不露面,他倒是可以幫幫忙,讓他變成弱勢群體。

“可相比較起來,那有孕的女子就是弱勢群體了啊。她被大內侍衛帶走,也未必會虐待她。我想拂羽公子也並非是覺得被背叛,怕是也擔心自己的人被折磨吧。有一點其實我也好奇,她到底懷了誰的孩子?”阮泱泱還是覺著,大內侍衛沒那麼無聊。即便是一個大衛養出來的間,背叛了,投入敵營。抓回來了,殺了就行,何必大費周章的把人給帶走了。或許關鍵還在於,她肚子裡那孩子的爹。

聞言,鄴無淵微微搖頭,“目前不知。”

“其實很好猜出來的吧,拂羽公子把她派到哪兒了?負責接近誰?觀察誰調查誰?與之天長日久接觸的,可能性都很大。當然了,如若是把她放到了一個平時根本不會接觸男人的地方,她偷偷私會誰,一次兩次就中標了,當我之前的話都沒說。”如若最後那猜測對了,隱隱的,還有點兒羨慕。咋就那麼準?

“你說對了,她一直都在東夷北部的某個尼姑庵裡。”鄴無淵輕輕頜首,正是因為那地方沒男人,她有了身孕,就成了一個難解的謎了。

阮泱泱頓了頓,表情也變得有點兒難言,“那這槍打的挺準的。”

鄴無淵眼睛動了動,他好像明白她什麼意思了,可往深裡想想又不是太明白。

明白的是,她可能在誇別人呢。不明白的是,她是心生羨慕麼?

一場插曲,這場子裡很快又熱鬧了起來,樓下的表演繼續,樓上的客人也不時的跟著叫好。

阮泱泱開啟窗子,又坐在那兒觀看,邊看邊吃水果,果子還是相當不錯的。

驀地,她忽然瞧見樓下有兩個人從樓梯那邊下來,往大門的方向走。

她立即朝著鄴無淵的方向招手,“過來過來,我看到的就是這兩個人。”

被召喚,鄴無淵自是立即就挪了過去,在她旁邊,沿著她的視線看下去,也瞧見了。

“看到了吧,就是他們倆。我忽然開啟門,他們倆也嚇了一跳,還是很有殺傷力的。只不過,也不想想我少見這種人了麼,身邊不就有一尊,還怕了他們不成。”她邊說邊吃,還頗有道理。

鄴無淵收回視線,轉眼去看她,近在咫尺,她在吃東西,臉蛋兒鼓鼓的。

“看我幹嘛?我說的不對?”也轉過臉來看他,猛一下距離有點兒近,她還往後縮了下。

“誇我呢?”他問,就沒覺著她是在誇他。

“那就看你怎麼理解了。我說兩句話,第一句,哎呦,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人。第二句,唉,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人。你覺著,這兩句話是同一個意思嗎?”他若覺著是誇他,那就是誇唄,非得刨根問底。

她隨著說話臉蛋兒還一鼓一鼓的,得理不饒人的樣兒,明明把人懟的無話可說,卻又偏偏覺著她無比嬌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