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眯著的眼睛一動,慢慢的看向他,“嗯。”她回了一個音兒,代表的就是不舒服。

“慢一下。”鄴無淵吩咐了一句,抬轎子的衛兵果然放慢了腳步。

而他也再次靠近窗子,“我看看。”

“別看了,我這嘴唇肯定像是被炮仗炸過似得,沒什麼可看的。”她聲音小小又慢慢的嘟囔,有點兒不太樂意,影響她形象了唄。

“真的?”哪會有那麼嚴重,會像被炮仗炸過一樣?

一隻手伸進去,去抓她的手,他根本沒用什麼力氣,畢竟也知道她嬌軟的禁不住太大的力道。無非也就是,被她迷得,疼她時會有些許失控。

她現在也躲不過,手被拿下去了,露出了遮擋的部位。

果然是……有些紅腫了。不過,哪有她說的那麼嚴重,反而更好看了。

“好著呢。下回啊,我隨身帶個鏡子,照給你看。”鄴無淵輕輕搖頭,收回了手,也不讓她再繼續舉著遮擋了,本就沒力氣,多累。

反正她是覺著不舒服,可能是腫了,才會遮擋一下。

稍稍抿了抿唇,似乎是尚好,她也就不費力氣遮擋了。

只不過,瞧著他站在外面看她笑的樣子,她又心裡頭一動。

“鄴無淵,你長成這樣,有想過自己的孩子會是什麼模樣嗎?會不會長得和你一樣?”她問,還挺真誠的。

這個問題可就深遠了,站在轎子外看她,“像你更好啊。”

他這接話接的太自然了,就像是他很早之前就這麼想了,所以才會如此自如的回答。

阮泱泱也不由笑,“那我還真想給你生孩子,看看到時像你還是像我?這樣吧,咱倆現在就找個地方,把這件事在我手臂上寫下來,免得到時我忘了。”

鄴無淵負在後的手握緊,隨後點頭,“好。前面就有個賣筆墨紙硯的小店,我們過去?”

“墨?用墨寫,那不是我洗次澡就沒了。去尋個不會輕易被洗掉的東西,寫在我手臂上。不然的話,紋刺在上頭也行啊。”她就是怕她,會忘了!

“嗯。”他明白她畫外音,他心裡頭也的確是更不舒服了。不由再次想到被諸葛閒剝光了放在木床上那瘋瘋傻傻的傢伙,已然不是個人了。

軟轎在那家賣筆墨紙硯的小店前停下,阮泱泱沒下去,只是坐在軟轎裡頭等著。

鄴無淵進去了很久,之後單手託著一個小盅,另一手提著極細的狼毫出來了。

抬腿跨過去,之後彎身也進了軟轎。

軟轎裡本就沒多大的空間,他進來了,一條腿還在外頭呢。

如同以往似得,在她面前單膝觸地,先將那小盅放在一旁,裡頭是褐黑色的液體,也不知是什麼。

阮泱泱稍稍斜著眼睛睨了下,“不會被輕易洗掉吧。”

“這是店裡老闆的妻子用來染髮的,因為鬢邊有白髮,染一次,能維持四個月。所以,用這個給你寫上,也能維持四個月。到時沒了,咱們就再寫一次,如何?”他捏著狼毫在小盅裡沾了沾,一邊低聲道。

“嗯,不錯。”她滿意,一邊緩慢的把自己衣袖扯起來一些。手臂細白,真可比上好的紙張。她就是要讓鄴無淵把字寫在這一眼就看得到的地方,這樣,她應該就不會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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