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這樣兒,圓天的雙手立時就在脖子下合攏,手指結印,要發動攻擊。

鄴無淵眼睛一動,掃了一眼她的手,“確定只動幾根手指就管用了?”

“心誠則靈,試試唄。你要是從此後不能人道,可別怪我此時心狠手辣。”她就說他花枝招展的會影響她吧,瞧瞧這會兒,說變臉就變臉。

抿唇,鄴無淵鼻息間撥出一口氣,都熱乎乎的。

俯身,靠近她,圓天都自動的不呼吸了,只是盯著他越來越近,她臉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皮肉也跟著發緊。

他終於貼近了,她也不由的閉上了眼睛,擋在脖子那兒的手也自動的鬆了。

不過,他沒做什麼,就是在她額頭上親了下,很輕,又熱熱的。

待得他退離了她的額頭,之後就抱著她,將她挪了挪位置,讓她躺好。

又坐直身體,脫了她的鞋,這種事情真真像是做了無數次似得,順手的很。

躺在那兒,圓天緩緩的睜開眼睛,其實她給他畫的那什麼不戰而敗的符就是假的,好玩兒而已。也是為了警告他,別對她起什麼歹心,高人不可侵犯。

只是,這會兒只是親了親她額頭,她就又覺得,這人真是小心到了一定境地。不給他機會的話,估計他是永遠都不會過線。

她是真不記得以前她和他之間到底咋回事兒了,只是透過這段時日,她覺得,他以前也必定把她看的很重很重。

重到,超過了她此時所能估測的重量。

給她整理好,又滅了幾盞燈,只留下一盞燭火,這房間裡也變得幽暗了下來。

鄴無淵照常的再次坐在了窗邊的椅子上,即便這酒樓裡空房許多,但今日,他絕對不能留下她一個人宿在這房間裡。

因為這城裡,有妖。

躺在床上,圓天緩緩轉頭,模模糊糊的,看得到鄴無淵那即便坐著也十分挺拔的身影。

他年紀不大,但那肩膀卻好似能擔著萬座山,有著超越年齡的沉靜,但同時又挺幼稚的。

複雜吧,也足夠單純,很吸引人。

對於自己以前能把這樣的男人搞到手,圓天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憑藉的是啥呢?總是得有點兒絕色,今日看到的妖精絕對是上流。

盯著他看,他就坐在那兒,這一路來,其實他經常這樣。最初,是那兩個丫頭要留在她身邊,在夜裡看守她。不過,他不放心。就好像,特別擔心她會突然飛昇了,消失不見。

她一直認為無所謂,他想看守就看守唄,反正他是骨子裡有奴性。

不過,現在還認為他這是奴性的話,就又好像是在汙衊了他的這份心。

她現在琢磨吧,其實也是琢磨不出結果來,畢竟,這心裡腦子裡都缺了一塊似得,就好像觸及不到那麼深。

無論什麼,都隔著一層,這也致使她忽然發覺,自己好像是個特沒心沒肺的人。

當然了,她這就是忘了以前了。畢竟在以前,她可是榮獲了連拂羽都承認的,心最枯的女人,沒心沒肺這四個字都得落下風。

“鄴無淵,你累不累?”驀地,她忽然問道。聲音不大,卻還真是頭一回問出這種帶關心的話。

鄴無淵轉臉看過來,光線幽幽,但能看得到她略有些迷茫的眼睛。估計她又是想起了什麼來,只是自己又琢磨不清楚。

按條件反射的話,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回答不累。

不過,看著她的眼睛,鄴無淵卻選擇輕輕點了點頭,“有一些,能撐住。”

“那你過來躺著休息吧。”她這樣說。

就知道剛剛沒有會錯意,她的確是在關心他。

只是遲疑了片刻,他就起身走過去了,幾步路而已,他真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旋身在床邊坐下,他就那麼看著她,她也在盯著他看,也不知在想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