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看了小棠一眼,之後點頭,“咱們若是也回盛都,日夜行路,估計來得及在新年時到盛都。”

“將軍應當不會這就回盛都吧?無論柯姑娘還是那位榮遺公子,還有鍾非將軍,可都在這兒了。就算走,也得是回香城。”小棠接著說。

“不對呀,將軍答應了小姐要去金陵煙霞山的。”小梨猛然想起這事兒,這幾日阮泱泱都把那本煉丹古書給看完了。

任憑她們倆說,阮泱泱始終都面帶微笑,像是在認真的傾聽,又像是沒聽。

活動好了脖子,她又開始活動自己的手臂,真像是固定了許久似得,這會兒猛一下活動起來,骨節都發出了嘁哧咔嚓的脆響。

“如果真去煙霞山的話,那咱們倆也不知能不能跟去?在道觀裡過年,倒是從未有過。”兩個丫頭接著討論,又真的很有期待感。無論是在道觀裡,還是在香城,她們都覺得新鮮。

阮泱泱兀自活動著身體,就真的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若不是她身體在動,那一時真讓人懷疑她像個假人。

如此鄭重的設宴,阮泱泱又怎麼可能不去?

還未到申時,便離開了紫荊苑,朝著水榭而去。

這是三天以來,她頭一次走出這院子,一切都未變,但實際上因為要新年了,這府裡灑掃一新,掛上了紅色的喜慶之物,可不就讓人覺得煥然一新。

踏上廊橋,沿著臺階往下走,這府裡的小廝和丫鬟在來來往往的忙碌著,而且,還看到了柯醉玥站在廊橋下,雙臂環胸,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看到了柯醉玥,阮泱泱就知道怎麼回事兒,必然是在等她。

“柯姑娘。”走下來,阮泱泱笑著喚了一聲,柯醉玥也放下了雙臂,轉過身看她。

踏下最後一個臺階,阮泱泱笑盈盈,“在等我?”

“今日設宴,這種場合極其無聊。我想,也只能與阮小姐搭伴,作陪才不會無趣。”柯醉玥說著,她臉上的無聊也不遮掩。

估計是因為項蠡在,他們才不得不來作陪,阮泱泱也理解。

輕輕頜首,隨後兩個人並肩而行,一同朝著水榭走去。

向柯醉玥詢問起城中的情況,尤其是那日去的酒樓,那些人怎麼樣了,特別是那個女子。

“都在,短時間內無法自證清白,誰也出不去。”柯醉玥言語簡潔。

不過,阮泱泱卻覺得,他們是在等項蠡離開呢。

雖說項蠡也不是什麼滿腹仁義之人,帝王的心何其狠。只是,當下也算眾目睽睽了,寧殺錯不放過的事兒他不能做。

等著他離開,之後也就任他們做了,帝王看不見,知道了也可以當做不知道。

阮泱泱想著,到時再去瞧瞧,畢竟她始終心存疑惑,不去弄清楚了,心裡頭也不舒坦。

站在水榭外的木橋上,微微垂眸往水裡看,這水真是清澈。下面遊動的魚都看的清楚,一條條的,那體態,在魚中算得上超模了。

雙臂撐在扶手上,阮泱泱就那麼微微彎身往下看,瞧著心情很是不錯。

“記得阮小姐不能吃魚,諸葛閒都從未見過這種情況。以前也見著過不能吃水產的人,不過那些人是吃了之後渾身上下冒出紅疙瘩來。阮小姐吃了魚,卻是跟喝醉酒一樣。”柯醉玥想起這事兒,也覺得神奇。

“嗯。這一口魚肉,於我來說跟烈酒沒什麼區別。其實,真吃了之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也都不記得。倒是之後再聽別人說,覺得特別不可思議。”阮泱泱也輕輕頜首,額頭上的紅紫隨著她彎起眉眼,襯得她更是嬌弱兮兮。

“諸葛閒倒是一直在鑽研,只不過,我看短時間內,得不出什麼結果來。”雖說諸葛閒醫術非凡,可是,人看似脆弱,好似簡簡單單一個腦袋一個身體再加四肢,但實際上非常複雜。

“能得出結果固然好,我也想知道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得不出呢,也沒什麼,反正我也不喜歡吃水產,不吃也就不吃了。唯一費心的就是,總是得小心翼翼,否則說不準哪一日吞了一口,可就鬧笑話了。”儘管從別人那兒聽來,她誤食了魚肉後,好似也沒做什麼太出格的事兒。

兩個人說說笑笑,很快的,一眾人簇擁著項蠡來了。

儘管在外,面聖之時,自然還是要請安。

俯首屈膝,阮泱泱不同於柯醉玥,她作為下屬,單膝跪地。即便是臣服的姿勢,也仍舊是颯爽無比。

項蠡心情十分不錯,叫她們起身,又笑稱幾日不見阮泱泱,還以為她冬眠了。

阮泱泱也只是笑盈盈,他說她冬眠了,她就冬眠了唄,還能反駁他不成?

往水榭裡走,阮泱泱和柯醉玥走在後面。目不斜視,可以說,除了項蠡外,她也沒看任何人。

當然了,眼角餘光還是瞥到了的,和郡王,馬長印,鄴無淵,以及他手底下的那幾號大名鼎鼎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