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無淵微微頜首,他還是在承認錯誤,的確不該讓她那麼輕易就吃了,明明知道她身體不好。

仰頭,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被銀針扎過,現在這麼一摸還有點兒疼。

也虧得諸葛閒下針比較快,沒讓她疼的時間太久。

“還疼?”一看她動作,鄴無淵就問道。

“有一點兒。”閉了閉眼睛,這會兒呼吸還是覺得有血味兒,不好聞。

“這幾日阮小姐好好休息,別再晝伏夜出了,傷身體。”諸葛閒起身,一邊囑咐道。

“多謝諸葛先生。”這段時日,總是這樣,急匆匆的就把他給叫來,每回都是她出問題。

諸葛閒搖了搖頭,就提著藥箱走開了。走到門口,他又停了下來,“阮小姐,下回再得到什麼珍稀之物,記得先讓在下瞻仰瞻仰。”

阮泱泱笑笑,也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

緩緩的蜷起身體,阮泱泱尋了個較為舒服的姿勢,接過小棠遞來的手巾,又按在了自己的腦門兒上。

鄴無淵坐在她身邊,看她那樣,也轉了下身體面對她,同時抬手把那手巾接過,“能看得到針孔,不過,很快就會癒合的。一會兒臨睡前把那藥擦了,是諸葛閒專門給你配製的,知道你傷了不容易痊癒。”較之別人,她明顯脆弱許多。

正因為如此,才更要謹慎些才行。

也任他給自己敷額頭,這水不涼,其實敷著也沒什麼作用,就是圖一心理安慰。

眨著眼睛,手巾就在她腦門兒上,顯得她眼睛特別亮。

小鼻子還紅紅的,這會兒瞧出來了,不是血染的,就是被擦的。

流了那麼多血,她這會兒精神看起來倒是挺不錯。

“你一下子吃了兩樣東西,就真沒有一點兒感覺?”盯著鄴無淵看,距離自己近,她看他看的很清楚。這小子白白淨淨的,好的不得了似得。

垂眸,對上她的眼睛,鄴無淵能在她的眼睛裡看出不甘來。

不甘於他沒一點兒感覺,他應該也難受,這樣她這會兒心裡才舒服。

“有,很熱。”他說,像是在哄她。

熱?

眼睛轉了一圈,阮泱泱明顯在仔細打量琢磨他,但可惜的是,在他身上可沒看出熱來。反而他自身帶著一股冷氣,她瞧他涼快著呢。

微微噘嘴,她不信,也覺得他在敷衍她。

好歹她如此大方的把那麼難得的東西給他吃了,就不能有誠意的敷衍她?不孝!

視線垂落,不可避免的落在了她的紅唇上。她是真不知道對於他來說,盯著她此時的模樣,會讓他心生何種颶浪。那根本就不是漣漪,次次看,次次皆是颶浪。

“熱,不是你所感受的那種熱。就像是兒時習武,不懂掌控,一旦過火了,就不得不泡在冷水裡。”他說,一邊撤下了手巾,視線卻仍舊還在她的紅唇上。

眨了眨眼睛,阮泱泱再次揉了揉眉心,去看他的眼睛,這才發覺這廝眼神兒不對。

抿唇,她想了想,“我看你現在就應該被泡在冷水裡清醒清醒。”

她這樣說,鄴無淵還真沒生氣,只是垂下眼睛看向別處,耳朵根莫名有些紅。

一看他那鬼樣子,阮泱泱就覺得自己作孽,她又想起他說她夢遊時幹過的事兒了。

好嘛,她兩輩子的勇猛可能都集中到那次夢遊裡了。

羞愧是羞愧,但心理以及本性之中的那點兒下流冒出來,她就又真覺得可惜,什麼滋味兒她都沒記憶,她比冤大頭還冤大頭。

這若不是輩分有差,不合時宜,她真想好好盤問盤問他,當初啥感覺。不能情景重置,總得讓她聽聽對方的思想總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