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晴天一道雷(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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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否認,阮泱泱彎起眉眼,明媚又嬌柔。一身男裝,更是有一種違和的矛盾美。
起身,鄴無淵轉身在她旁邊坐下,看著她又把腿放到了椅子上,她好像都習慣了。
就在這時,早膳送了進來。這三生館的少年要更規矩和安分些,進來後,眼睛一直垂著,都不敢亂看的。
看著他們一一的將早膳擺放好,之後退下去,這飯菜的香氣,真是勾人。
起身,拄著拐走過去,落座,再把拐放到一邊。這一系列動作,她十分熟練。
鄴無淵就一直看著她,直至她安然的坐下,他才起身過去。
“我昨晚在賭場,聽著那些人閒談,倒是也聽了幾耳朵。雖說的不是馬長印,但說的是他手底下的參將。這個參將好像很了不得,在陽州城也算得上是可以呼風喚雨的人物了。似乎,他和馬長印關係十分好,應當在年少時師從過同一個師父吧。按照這樣說來,他應當是除了馬伕人之外,最瞭解馬長印的人吧。”吃著飯,阮泱泱一邊輕聲的說著。
鄴無淵就坐在對面,隨著她說話,他就停止用飯了,只是在盯著她看。
早就已經習慣於他這種眼神兒,對上他的眼睛,阮泱泱也能做到不為所動,他只要不笑,其實都好說。
“再說,有時候內部的團結看起來並不如聽說的那般緊密。但凡瓦解,便可形成釜底抽薪的崩塌之勢。”接著說,她用飯慢,也不耽誤說話。
當然了,一般時候,身邊只有小棠和小梨,她用飯時是不說話的。
她忽然說出這種話來,鄴無淵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銀箸。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到她手旁,隨後道“你有時說的話,仔細琢磨過後,真的有些讓人不寒而慄。”
“為什麼?”挑眉,倒是沒想到他會忽然說這樣一句話。
看著她,鄴無淵的眼睛倒映著她略詫異的小臉兒,“因為,總是會在心底倒置在自己身上。”
明白了他的意思,阮泱泱就笑了。她也放下銀箸,又拿起鄴無淵給她倒的水,喝了一口。紅唇沾染,水潤如花。
“這樣說吧,理性的人,會在自己的腦海裡畫出一個金字塔。這個金字塔在落地的部分雖然很寬廣,接觸地面,是為根基,但這個部分太過寬廣,可以塞進去無數人無數事。在最高處,距離地面最遠,距離天也很遠,看似遙遙,可這個地方最具有安全感。不高不低,不遠不近,是為最理想之所。而這種理性的人,會潛意識裡去維護那在金字塔塔尖的人和物,關鍵時刻,揮起大斧砍斷塔尖以下,眼睛都不會眨的。這是一種自我保護,同時,也可以稱作,下意識護短。”字字句句,她在和他說,同時也是在闡述自己的內心世界。
然而,鄴無淵聽到她說這些,面色並沒有太好。
不高不低,不遠不近。這是她最理想的關係,這樣的距離,會讓她覺得安全。
盯著她,鄴無淵落在桌子上的手緩緩的撫摸著水杯,手指修長,有薄繭,和那細瓷的水杯呈鮮明的對比。
“在香城你夢遊的那一晚,你輕薄了我。”驀地,他忽然說道,猶如一道晴天炸雷。
阮泱泱的臉色當即就變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啊,他會忽然又提起這個!
“摟著我的脖子,極盡力竭,我的舌尖都被你咬破了。”他接著說,面不改色,且十分明顯的咄咄逼人。
阮泱泱拿著水杯的手指都發白了,死死地盯著他,毫不懷疑她那一刻是想撲過去咬死他的。
“不遠不近,倒的確是我們之前的距離。我在東疆,你在將軍府,符合你心中的金字塔規則。不過,是你先突破了這不遠不近的距離,你想當做從未發生過,卻無法以同樣的要求來約束我。要你負責,卻是不能,畢竟我才是男人。但,如何修補,這個機會倒是可以給你。”站起身,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看著她煞白的臉,他心底裡的確是有那麼一絲不忍。可,她的不遠不近理論,真的惹惱了他。
欲轉身就走,卻又非得再下一劑,“也虧得你那晚咬的不重,否則我這將軍也做不成了。從古至今,就沒有口齒不清的將軍。”說完,他就走了。
阮泱泱獨自坐在那兒緩了好久,隨後,緩緩地抬手,蓋住了自己的額頭。
閉上眼睛,她三叉神經好痛啊!
關於那一晚,其實她之前自然猜測過多次,最糟糕的就是幻覺裡頭的事情她都做過。
可是,鄴無淵真說出來,還是刺激到她了。
他沒有說謊,從他的眼睛,臉上的表情上都看得出,他字句皆是真的。
咬住嘴唇,阮泱泱長長的出口氣,她真輕薄了鄴無淵,而且聽起來還挺兇猛的。
只是,她卻一點兒都不記得,太冤枉了!
好歹第一次出手,長得還那麼好,她居然一絲絲都沒記住,冤,冤,冤!
只不過,這種遺憾也只持續了短短一陣兒,隨後她就萎靡了。
為老不尊?她這應當就是為老不尊了。
這若是個小屁孩兒,好對付。
可關鍵,他不是小屁孩兒啊,按身體的年齡來算,他可比她年長。
飯也吃不下了,起身,拄著拐,她一步一步的往內室走。那一瞬間,她後背上好像都掛著一個有罪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