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便是向佛門弟子請教。

那就更不可能了!

連向佛門祖師請教,通天教主都覺得丟人,還讓他向佛門小輩請教?

那更不可能,除非他擄走一名佛門弟子,但這種以大欺小的動作,他肯定也做不出來。

如此一番計算下來,那也就剩最後一個辦法了,偷偷摸摸的從凡夫俗子的書攤上,買來一本!

準提忽然想起來,大破誅仙陣一戰之後,師兄感嘆,洪荒皆知,三清實力以太清老子為尊,卻是不知,若以資質論,上清靈寶才是三清之首。

彼時自己還不服氣,不料師兄卻說,誅仙陣一役,四聖聯手圍攻才將通天教主一人打下奎牛,摔落塵埃,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此時此刻,準提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當年師兄對這通天的評價,只能說,師兄看人實在是太準了,通天這賊潑道的資質,竟是有幾分令他膽寒了。

準提心中對通天教主有多佩服,嘴上便有多不服。

就見準提嘴角一撇,搖頭道:“通天賊道,你這什麼太虛混沌造化大陣,不過是區區幻陣而已,實在無有什麼可稱道之處!”

這卻是準提在睜眼說瞎話了,剛才的那些佛國勝景、天人男女,他以聖人神識去查探,俱是真實不虛,這才是讓他心驚之處,此番言語不屑,不過是想試探試探通天而已。

不料,通天教主聽聞此語,竟是捧腹大笑起來,甚至連眼淚都出來了。

這一番肆無忌憚的大笑,終究還是惹惱了準提,忍不住大聲呵斥起來:“你這賊潑道,有話便說,笑個什麼勁!”

通天教主這才抹了抹眼淚,扶著腰笑言道:“準提啊準提,你這賊禿驢,明明心中對道爺我的神通佩服、羨慕之極,卻偏偏還要耍這般手段來試探於我。我焉能不笑,哈哈哈……不行不行,且再讓道爺我笑上片刻……哈哈哈哈哈……”

“你……”準提被說破了心思,不由得臉上一熱,惱羞成怒了起來。

隨即,抖手一揮,手中的七寶妙樹又是化作一道七色神光,狠狠的刷向通天教主。

只是這神光堪堪到達通天教主身前,便化作一片七色光霧散了去。

如此施展幾番,通天教主也笑夠了,這才滿意的直起了腰,慢悠悠的道:“你這賊禿想要窺我大道,按我截教的規矩,你本當規規矩矩的對道爺我三跪九叩,拜我為師才是……”

“好啊,你要我拜,我拜便是!”冷不丁的,準提道人居然冷冷的答應了。

通天教主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道:“哎呀,準提道友,你莫不是早覺得跟著你師兄混無有出頭之日,一直想拜入道門,卻苦於沒有機會?哈哈哈,來來來,且拜且拜,早說了,你們佛門沒前途的!”

準提聽了,卻是臉黑的好似鍋底一般,卻兀自強忍著怒氣,呵呵冷笑道:“我拜你為師不成問題,只是有一件事,你卻是要想清楚了!”

“你說,你說!”通天教主此刻那叫一個迫不急待啊,收一個聖人當徒弟,甭管這事兒是真是假,那真是想想就很興奮啊!

“只是教主須得想清楚,當日紫霄宮道祖傳道收徒,道祖言出法隨,我與師兄可是道祖的記名弟子!”準提道人這會兒一臉的笑眯眯。

通天教主也是神色一窒,這些年來盡顧著和西方這哥兒倆鬥法了,居然把這茬兒給忘了。

“故而,你要收我為徒,卻是要跟道祖平起平坐嘛?這還罷了,你總不能讓你那兩位兄長喊你一聲師叔吧!就算老子道友願意,呵呵……卻不知道,你那元始二哥會不會和你不死不休啊!”準提是越說,笑的越開心。

這會兒,換成通天教主的臉色黑成鍋底了,良久才強笑道:“適才不過是與準提道友開了個小小的玩笑而已,準提道友又何必當真呢?道友也是貴為聖人,怎的氣量如此狹小?”

準提簡直要被氣笑了,這賊潑道,實在是無恥至極。

正待痛罵,卻見通天教主輕咳兩聲道:“既然道友如此想知道,我這大陣到底是不是幻陣,我便大發慈悲心說與你聽吧!”

準提前面聽得眼角亂迸,後面又聽得通天教主要將這大陣的底細說與自己聽,不由得強壓怒火,作傾聽狀。

通天見這準提如此模樣,忽的又是一笑:“真要說起來,無非是‘一法通,則萬法通’的淺顯道理而已,我被老師禁足紫霄宮萬餘載,觀混沌起伏,領悟了陰陽轉換,生生不息之道,又以此為契機,領悟了真空妙有,虛實抱負之道!”

說到這裡,通天教主又齜牙一樂,衝著準提道:“你佛門講,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所謂諸相非相者,便是無所住,便是我道門的陰陽魚太極圖……呵呵,我本以為你佛門別出機杼,不曾想根子上,還是我道門的陰陽有無之道,實在是讓本教主大失所望啊!”

通天教主最後的譏諷,準提根本沒注意,因為他此刻已然是目瞪口呆的狀態了。

這廝,果然好資質,好悟性啊!

竟然如此生生的,讓他識破了佛門的根本精髓,真是……

一時之間,準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