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葬送來的良辰吉日,算起來,正是三日之後。

一時間,整個波月洞結界也是張燈結綵,喜氣盈盈,各路小妖更是喜不自勝,卻是因為自家大王這幾日就要成親,故而心情大好之下,著實賞了他們不少寶貝。

李雄到底是曾經的白虎七宿,奎宿星君,手上不知有多少自己看不上,卻是這些小妖窮盡一生機緣也不曾見過的寶物,故而這些小妖這幾日雖然忙碌的,卻忙得興高采烈,一身是勁。

“諸位師兄,玉珠兒即將與我成婚,卻還不曾與諸位師兄見過禮,實是大大的不該,明日,我便要成婚了,今日便先宴請諸位師兄一番,也正好讓玉珠兒席間奉酒!”眼瞅著自己婚期將近,李雄卻忽然想起了這麼一樁事情。

所謂夫妻一體,如今自己已是逆命天尊門下弟子,這幫師兄們就在這波月洞結界內,卻還不曾讓玉珠兒與這些師兄見過禮,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索性,便在成婚的前一天晚上,和諸位師兄一起大醉一場。

唐三葬、孫猴子等人自然是無不可,百花羞心中卻是老大的不願意。

想自己怎麼著也是一國公主,自由便受父君寵愛,何曾幹過與人奉酒的活兒?!

那是丫鬟奴僕才幹的活!

但既然這妖孽提出來了,況且聽說他那幾個師兄,尤其是那位“國師尚父”本領還在那妖孽之上,百花羞公主也不敢拒絕,只能強笑著應了下來。

當天夜間,唐三葬、孫猴子師兄弟五人,就在百花羞公主平時起居的花廳之內,大開筵席。

百花羞公主,果然在席間親自奉酒,眾人無不交口誇讚公主賢良淑德,更是讓李雄感覺與有榮焉。

只有唐三葬一臉古怪的瞧了瞧眾人身後的那塊屏風,又瞧了瞧公主頭上那根金燦燦的髮簪,滿臉的古怪。

再一抬頭,剛好與同樣臉色古怪的孫猴子對上了一個眼神,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饒有興致的神色。

但誰也沒說話,只是縱情飲酒,一番宴飲結束,唐三葬等人各自散去,李雄也打著酒嗝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歇息,只留下百花羞公主一人。

見眾人都走乾淨了,百花羞公主這才將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給放了下去。

李雄雖然對百花羞公主愛意慢慢,但卻一直髮乎於情,止乎於禮,最逾矩的一次,也不過是上次將公主摟入懷中而已,這還是公主鬼使神差的說錯了話,讓李雄誤以為接收到暗示的情況下。

今晚宴飲,百花羞公主是真的怕李雄藉著酒勁,給自己來個霸王硬上弓,到時候自己要麼忍受這一切,要麼就反抗這一切,可彼時,這妖孽的諸位師兄都在,即便自己有彌勒佛祖所賜的金簪在手,能真的反抗成功嗎?

而相比於這件事,百花羞公主更擔心的,卻是蘇九功的被發現。

聽這妖孽說,他那幾位師兄,都是某個大神通者的弟子,道法高強,非同一般。

那蘇九功也不過是個區區宦官而已,此前從未修行過,縱然有彌勒佛祖所賜的隱身之法,可萬一那蘇九功自身廢物,被這妖孽的幾個師兄給發現了,又當如何?

好在這一場宴飲下來,安然無事,百花羞公主所擔憂的那兩件事,一件也不曾發生過。

這讓百花羞公主放鬆之餘,卻又忍不住對唐三葬等人嘲諷起來,什麼大神通者的弟子,連個隱身的老宦官也都察覺不到,哼,這妖孽要麼就是被人騙了,要麼就是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狐朋狗友,專門欺騙於我!

堂堂逆命天尊座下弟子,居然被人當成騙子、狐朋狗友?

唐三葬要是知道這公主此刻所想,恐怕除了無語,也實在是做不出其他表情了。

“公主,恐怕事情有變啊!”送走了李雄師兄弟六人,自有侍女上前收拾杯盤狼藉的殘局,待得眾侍女退下之後,隱身的蘇九功這才趕緊上前,壓著聲音和百花羞公主說話。

蘇九功的聲音裡透露著壓抑不住的惶恐,本來正懶洋洋斜倚在榻上的百花羞公主,不由得尾椎骨一涼,渾身一震,猛地從榻上坐起。

就見這公主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澀聲低低問道:“蘇公公此言何意啊?”

就聽蘇公公惶惶然道:“適才宴飲時,老奴就站在那屏風之下,眾人皆在開懷暢飲,唯有那位國師尚父,還有那毛茸茸的猴頭,再不停的打量著那屏風……不,就是在打量老奴,而且臉上表情極為奇怪,這……這不是發現了老奴,又是什麼?”

蘇九功的一番話,讓百花羞公主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她努力的雙手垂下,按在榻上,不讓自己昏倒,認真的思索著蘇九功的一字一句。

良久,她才出聲道:“不會!我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