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癢,就好像是渾身的水分都被抽乾了,乾的人渾身發癢。

與人相比,馬兒的感覺更加敏銳。

兩萬鐵騎,卻是一人雙馬,也就是四萬匹馬。

此刻,這四萬匹馬,清楚的察覺到空氣中水分的流逝,幾乎是同時打起了響鼻,一時間人仰馬翻。

兩萬騎兵雖然訓斥連連,但卻毫無作用。

“駙馬,小心戒備,情況不大對!”剛才領著一眾同伴,傳達休息命令的御林軍騎士,立刻警覺起來。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支大軍往何處開拔,又是所謂何事。

也正因如此,他也知道長生宗的可怕與難纏。

讓人無聲無息,乃至於稀裡糊塗的死去,這絕對是那幫牛鼻子道士最擅長的事情。

“當然不大對!他們要來了!”李雄一聲冷笑,這居然連雨師都派來了。

區區雨師而已,他又不是沒在天庭見過,頂多也就是太乙金仙修為,居然也敢對付自己這個大羅金仙?

真是找死!

雲端之上,那雨師嘬唇長嘯,頓時之前被其吸入腹中的水汽,通通又猛地釋放出來。

此刻萬里無雲,甚至一輪滾燙的大日,還懸掛在高空之上,釋放出熾熱的光芒。

沒起風,沒聚雲,也沒打雷。

可偏偏……下雨了,還是瓢潑大雨。

四萬匹馬,兩萬騎兵,就這麼傻呆呆的在大太陽底下淋著雨。

“啊……這雨,有毒!”忽然,一聲慘叫傳來。

卻是一名騎兵,忽然感覺裸露在外的面板傳來一陣奇癢,那種癢是比剛才的那種極度乾燥而造成的癢,還要古怪,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那騎兵隨手往臉上撓了幾下,居然撓下了一塊血肉,臉上露出了可怖的白骨。

非人的劇痛,讓那騎兵在地上瘋狂的打滾、哀嚎。

很快,這種情況,便在大軍中蔓延看來,恐懼,幾乎在瞬間就摧毀了這兩萬鐵騎的意志、軍心。

“嘿嘿,我這雨水,可不是普通的水啊!”那雨師望著下面的慘狀,忍不住摸著長滿絡腮鬍的下巴,嘿嘿一笑。

剛才他那一下,看似是把這方圓五百里之內的水汽都洗到了小腹中。

其實是以小腹中的一道本命符籙,為傳送陣,將這些雨水,轉到了極北之地的某處。

這裡本是上古兇獸,祖巫共工之子,九頭相柳的老巢。

後來,大禹治水,於此處斬殺相柳,其毒血蔓延。

加之這相柳老巢,本就是一處極陰之地,故而,機緣巧合之下,這些毒血居然被孕養成了玄冥重水。

這玄冥重水,毒性極強,以至於普通的修士,甚至不敢以此水對敵,只因為此舉實在是太過有傷天和。

但這絡腮鬍雨師,可沒那麼多忌諱。

當年逐鹿之戰中,他本來就是九黎蚩尤那一邊的,什麼天和不天和的,只要那更兇狠的殺敵,他就敢毫無顧忌的用!

“混賬!天庭怎能有此種惡毒之輩!”遠處,敖烈看的目眥盡裂,原地暴跳如雷。

孫猴子、朱剛鬣、沙和尚三人也是臉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諸位兄弟安坐,且讓老朱去會會那個遭瘟的天官!”朱剛鬣抄起九齒釘耙,就準備去狠狠築那雨師一下狠的。

“老朱慢行,這行雲布雨,本來就是我龍族的看家本事,我倒要去稱稱那廝的斤兩!”敖烈一把拽住了朱剛鬣。

隨即身子一晃,便化作了一條渾身如玉的雪白百丈巨龍。

好一條神龍!

但見眸似金珠,頭頂鹿角,兔眼牛耳,蛇項蜃腹,鯉鱗鷹爪,虎掌獅鼻。

眾兄弟無不撫掌讚歎,真神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