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已經成為被權利支配的傀儡。

王守仁被關押至天牢以後,希望全無,卻也沒有平白無故的暴露玄甲蒼雲軍的計劃。

他還有最後的抱負,那就是親眼瞧著大宋大廈傾覆,趙欣不是希望他親眼目睹一切嗎?王守仁便就要看看,等到大宋江山蕩然無存的時候,他趙欣是不是還能表現出這般瘋狂的模樣!

城外的玄甲蒼雲軍還不知道王守仁被抓,不過僅從當下來分析,王守仁被不被抓,對玄甲蒼雲軍其實意義不大,他就算被抓又能如何?

從一開始,雙方就沒達成裡應外合的策略。

王守仁不過是不想三清聖宗漁翁得利,便來找玄甲蒼雲。

真要說好心,還真不夠格。

因為是最後的準備了,鄭州也沒閒著。

在軍中繼續按照原本的想法訓練蠻武強者。

出手越是精準,銜接越是精妙,在三清聖宗面前活命的資本也就越大,沒人會嫌自己命長,在關乎生命的事情上,任誰都不敢草率。

雖然已經訓練了千遍萬遍,可每一次這些所謂的蠻武高手仍舊拿出最初的熱情,希望將刻意的動作轉變成下意識的反應。

鄭州就算沒說,這些人也知道,面對三清聖宗,他們存活的機率不會超過三成。

大戰本來就殘酷,他們又是需要面對三清聖宗的英雄,活著對他們來說是希望,而不是勢在必行的事。

就連鄭州有的時候都搞不明白,明知道會死,這些人為什麼還要咬牙堅持,甚至沒有說哪怕一句氣餒的話。

是因為畏懼統帥嗎?

是因為心懷希望嗎?

鄭州想了數天,發現都不是。

統帥固然強大,可沒有三清聖宗強。

希望在過高的傷亡率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既然都要死,是否擁有希望還重要嗎?

所以,在鄭州看來,他們如此這般,全然是因為已經麻木了,在軍中大環境下,已經麻木的機械般的接受一切,

能活著便活著,活不了,恐怕就算是死,他們也是麻木的。

這是玄甲蒼雲軍的常態,也影響到了其他收攏而來計程車兵。

鄭州不止一次的感覺,戰爭的殘酷其實就是這個,

他會讓人變成機器。

生死都不畏,待盛世以後,能有幾人會安分。

一將功成萬骨枯。

枯的是骨,也是對他們的交代。

如此,三天時間悄然而逝。

距離最後的大戰還差一天。

這一日,天穹總飄著淅淅瀝瀝的雨,不算洶湧,卻用它孱弱力量,影響著每個人的心境。

傍晚,長孫忘情命人殺豬宰羊,大塊吃肉,卻不能大口喝酒,軍中不能飲酒,是長孫忘情的父親,長孫公伯定下的規矩,這麼多年以來,長孫忘情不敢忤逆,若真想飲酒,恐怕也要等到決戰勝利以後,在東京城皇城恣意狂歡。

軍帳裡,偌大的長條桌圍滿了人,士兵在門外狂歡,做最後的準備,將領同樣也是如此,不過因為軍紀分明,所以他們都是在軍帳當中。

“鄭公子,軍中不能飲酒,這是老將軍定下的規矩,你我相識一場,卻還沒有痛飲過,今日我便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情緒激昂時,長孫忘情帳下某將領,端起一碗水來平放在鄭州面前。

瞧你這樣子,是要跟我喝訣別酒呀。

雖然這酒的寓意不咋樣。

可鄭州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