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臨沅踱步向鄭州走去,好事又被阻攔,鄭州本來就心中煩悶,鄭臨沅踱步走來時,鄭州忙側身躲避,然後說:“我不知道十二夜紅月的刺客在那裡,我與他們也只是泛泛之交。”

“至於我說給十二夜紅月的話,倒是可以原封不動的重複給你,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趙欣其實已經暴怒到不可抑制,但因為在朝堂上,而且也不敢觸怒鄭臨沅,他就強忍怒火道:“但說無妨。”

鄭州挺直腰板,將那日說給魚倦容的話,原封不動地又重複了一遍。

君為民忠,非為國忠的道理,大宋沒人明白,只有鄭臨沅若有所思地點頭,他覺得鄭州所說無錯。

可這話放在旁人眼中,便是對大宋天子最大的忤逆,罪不容誅,趙欣就算誅鄭家九族也沒任何問題。

“難怪,難怪他們會對耶律怵機動手,朕明白了,他們的目的從來就不是傳國玉璽,他們只是聽了鄭州的話,想透過挑起兩國戰火而坐收漁翁之利。”趙欣恍然大悟。

鄭州面上冷漠,心中火熱,在皇位面前,趙欣的反應速度果然飛快。

自己都這麼說了,他要是還不動手誅殺,實在說不過去。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趙欣怎麼會允許一個對大宋不忠且容易挑起是非的人繼續苟活?

身亡道消似乎已成必然趨勢。

鄭州慶幸自己留了十二夜紅月這一手的同時,趙欣也在思忖,究竟該不該殺鄭州滅相府。

這樣做的代價是大宋從此會少一個大儒守護神。

黎幽道宗風捲殘雲之勢肯定會更加迅捷。

可相應的,大宋也會少一個能登上傳儒塔九層,充滿奇怪想法,未來必將有大作為的叛黨。

是任由鄭州苟活還是投靠黎幽道宗,繼續苟延殘喘。

趙欣思考了很長時間。

最終他下定決心說:“鄭州所行與所說,以違背大宋立國之道,右相雖是父皇託孤之臣,卻已喪失本心,擅幫叛黨行事,諸罪並罰,著鄭臨沅罷黜宰相之位,相府上下所有人都押至天牢,擇日問斬,至於鄭州,朕先留著他的命,若他還是不願說出十二夜紅月的下落,立刻凌遲處死!”

朝堂文武百官俱是大為震驚,趙欣行事太過雷厲風行,這才盞茶功夫,他竟然就已經做好了罷黜鄭臨沅的決定?

果然伴君如伴虎,誰也不知道,本和藹可親的皇帝,下一瞬會做出各種恐怖的事情。

皇位就是天底下最陰狠狡詐的毒藥。

他雖不會讓人死。

卻能讓心志不堅的人,如行屍走肉般成為被皇位操縱的工具。

鄭臨沅從地上起來,闔上雙眸,神情照舊淡然,子有罪,怪他教育不精,只可惜,還沒見鄭州成長為大宋棟樑,參天大樹,就要死於非命,他著實不甘。

鄭州拂袖,像不倒青松般,等待著天策飛將的緝拿,沒能馬上死,是有些遺憾的,可押送至天牢,再加上他所犯下的罪責,死不死其實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