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回頭:嗯?你怎麼知道?

他越看耶律怵機越覺得眉清目秀。

這小子是個可塑之才呀。

“急著去送你死。”鄭州說完,已經邁步入了學府。

裡面光線暗淡,充滿壓迫力。

鄭州也不知道所謂的論道是個什麼路數,昨天鄭臨沅說的時候,他在想別的事,聽的不是很認真,驚覺自己無事可做的鄭州,便說道:“你先來吧。”

鄭州沒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但在耶律怵機眼中問題可就大了。

論道有個不成文的小規矩。

誰弱誰先發問。

前兩次面對王文公和鄭臨沅,耶律怵機都有意放低姿態,主動發問。

可這一次,面對鄭州,他真的弱嗎?

這人簡直太不拿自己當一回事。

故。

耶律怵機心中想著一個問題就讓鄭州落敗,直接祭出殺手鐧:“若大宋君主昏庸無能,你作為儒道弟子,該如何?”

這問題看似普通,其實玄妙的很。

儒家的禮數,就是專門為帝王服務的。

這問題不管怎麼回答,耶律怵機都能反駁回來。

若鄭州回答反叛,耶律怵機可說他忘記肩頭責任。

若是回答繼續輔佐,耶律怵機可說他視社稷為黃土,不配為儒道弟子。

第一個與之論道後自殺的狂儒就敗在這問題上。

他之堅持被耶律怵機三兩句話就擊穿擊破。

心態崩的很快。

同樣的問題,面對不同的人,耶律怵機自信還是會有相同的結果。

然而,鄭州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耶律怵機說:“大宋天子現在不夠昏庸嗎?”

耶律怵機怔住,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這是一個大宋朝儒生該問的問題嗎?

“可能是吧。”耶律怵機顫顫巍巍地說。

鄭州道:“既然是,我又是如何做的?”

“我既無官職,便無為大宋朝廷嘔心瀝血的必要,我既是人,便有為大宋百姓苦心孤詣的職責。”

“二者並不衝突,且,江山永存,社稷不過是水中鏡花,總有歸於初始的時候。”

“既然如此,守著大道要毀的朝廷,是儒生本分嗎?”

鄭州本沒覺得有太大壓力。

這應該就是耶律怵機的下酒小菜。

真正的重磅資訊,應該還在後面。

耶律怵機目光深沉,指關節敲著桌子,鄭州在這必殺問題上的回答,超出了耶律怵機想象中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