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怒目而視看著耶律怵機,因過於激動,額頭青筋暴起,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可面對如此怒容的趙欣,耶律怵機卻一點不懼。

他慢慢悠悠地笑著說:“陛下息怒,若大宋還是當初的大宋,傳國玉璽自然物歸原主,可現在的大宋儒道真的還有往日雄風嗎?”

“陛下作為大宋天子,應該比我更加明白,現在的大宋,已不配再擁有傳國玉璽這般的驚世儒器。”

“我來大宋都城以後,縱目遠眺,只見一濃重黑雲蓋在大宋國運之上,此乃大儒責罰,為滅國之像,這見面禮是父皇讓我轉贈於大宋天子之手,可在我眼中,現在的大宋,或者說是現在的大宋儒道,不配!”

耶律怵機剛才有多溫煦,現在就有多張狂,字字誅心地刺在趙欣和王文公心口。

而作為大宋當代儒壇最不被人重視的扛鼎人物,鄭臨沅卻是一臉淡然,好似一點兒也不驚訝於耶律怵機這宛若晴空變霹靂的變臉。

打起來!打起來!

鄭州的心不由自主的澎湃起來,耶律怵機現在的表現,才像那麼一回事。

耶律怵機說完以後,趙欣陷入沉默,自詡肩負大宋儒壇中興之重責的王文公仰著脖子,面頰因暴怒而變得通紅:“一派胡言,滄元界中除了大宋,誰敢說自己配擁有傳國玉璽?除了大宋,又有誰敢說自己是滄元界儒道之魁首?”

耶律怵機不為所動,悠悠說道:“數十年前或許是這樣,可現在,卻並非如此,在我看來,北氓域遠比大宋更配得到傳國玉璽!”

耶律怵機所言令朝堂百官都是不由震怒起來,修習蠻武的莽荒之地,也配與大宋儒道相提並論?

這群人未免也太有些坐井觀天了吧。

而且這裡可是大宋都城,耶律怵機憑什麼敢這麼張狂?

真當滿朝文武是吃素的?

真當大宋是就連北氓域都可以恣意欺辱的軟柿子?

黎幽道宗之辱,他們可以因為強弱差距而一笑了之。

可北氓域之辱,卻不能承受!

耶律怵機掃視在場所有人,“諸位要是不信,可放開手腳與我比試一番。”

“比拼蠻武?”趙欣忽然開口。

“不!”耶律怵機擺手,站定不可一世地說道:“坐而論道,以儒問命,大宋可敢?”

大宋可敢?

聲音灌入每個人耳中,他的堅定和魄力,卻是每個大宋讀書人心中的恥辱。

幾顆花生米能喝成這樣,癲狂到自詡能夠與大宋儒生坐而論道?

趙欣舒了口氣,放鬆下來,耶律怵機要是試圖比拼蠻武,他還真不好意思,也不太敢直接答應下來。

大宋蠻武修煉者其實不少。

比如長孫忘情和李淵疾哪怕是放在強者如林的黎幽道宗,也必將有一席之地。

就算耶律怵機再年少有為,也肯定不是他們二人的對手。

但,耶律怵機才多大?長孫忘情和李淵疾成名於滄元界已數年,派他們應戰,不管是趙欣還是大宋都拉不下這臉。

可,同齡人當中,耶律怵機可稱無敵。

大宋絕對尋覓不到他的對手。

所以。

比拼蠻武才是趙欣最不願面對的。

以儒坐而論道,倒是簡單不少。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三人行,必有我師。

儒道之比拼,從來不侷限於年齡,只看道行。

有年僅二十就參透某道,位列大儒之位的天才。

也有行將就木才登峰造極的老者。

對儒道來說,年齡從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