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聲音不大卻洪亮如清鳴。

“不可能,這句話出自大儒之口,怎麼可能會是錯的?”

“我看分明是你混淆視聽,偷換概念。”

鄭州不屑地說:“那就是大儒錯了。”

“人皆有錯,聖賢亦如此,習儒的前置要求,難道就是忘記自己是個人嗎?”

“連質疑的勇氣都沒有,你們修的是個什麼儒道?”

“就如此,還想做儒道中興之旗幟?”

學堂鴉雀無聲。

門外三人相顧無言。

鄭州道破了本質。

就連一向古井無波的鄭臨沅竟都眼含熱淚:“不愧我是兒子,此言才是大儒之言!”

王文公緊忙追問:“鄭公,鄭州所說難道是正確的?”

鄭臨沅望著他:“問心別問我。”

“你心中既然已有答案,為何還要問我?”

王文公恍然大悟,眼中光芒閃爍,那一刻他好像抓到了什麼。

那長久以來讓他儒道再無任何精進的滯澀,好像通了。

門內。

狀元郎仍有不服:“儒道本就該是凡夫俗子的楷模,我們的目標是太平盛世,自然要嚴於律己,我看你所說的都是歪理邪說。”

面對質疑,鄭州絲毫不慌,他敢站在此處,就有底氣做支撐,這個世界的儒道比起他的前世其核心要義低劣幼稚。

但因為能聯通天相增補自身,故被研究。

若無異象支撐,儒道可能早就亡了。

鄭州好歹也是背過論語的人,豈會怕這種質疑?

“連凡夫俗子都當不好,還想做楷模?你憑什麼自視甚高?你憑什麼自詡可做領軍者?我來問你,若論對大宋的貢獻,你有田間地頭的農夫更大嗎?”

“自視甚高,輕視他人,自詡與眾不同,就是你所認為的太平盛世嘛?若真就是太平盛世,不待也罷!”

鄭州真情流露,他前世最厭煩的就是所謂文人風骨。

倒不是不為五斗米折腰這種。

而是文人墨客視天下眾人皆是愚鈍待開化之人的桀驁。

憑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