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踱步推開門,陽光投射進來:“帶她來見我。”

“好……”莫桀分了心,沒太聽清楚,隨口應付下來,稍頃,他回味過來之後,轉身不可思議地問:“什麼?”

“少爺,那人可是十二夜紅月的刺客,特別危險,非必要情況,我看您還是別見她了。”

鄭州鼻息傳出一絲不滿的冷哼:“讓你做你就做,那這麼多廢話?我只等一炷香,要是見不到她,你就別在相府待著了。”

莫桀無奈,只得硬著頭皮照做。

不久後,滿面憔悴的舞女被莫桀五花大綁的押送至鄭州所在東跨院。

她雖然狼狽,但看著鄭州的眼神,還是充滿怨恨,果然能被十二夜紅月選中的人,都是硬茬子。

“你叫什麼名字?”鄭州問。

“你這大宋的走狗不配知道!”舞女往地上啐了口痰,眼神如嗜血卻被擒住的眼鏡蛇。

“不願意說就算了,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我問你,十二夜紅月有多少刺客?揹著反宋復楚名頭的人,又有多少?”

魚倦容怨恨說道:“想透過我揪出整個十二夜紅月?你還是死了這顆心吧,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

“這法子肯定是鄭臨沅那奸臣想出來的吧?憑你的智商,豈會懂得這些?”

鄭州:“???”

有一說一,鄭臨沅壓根就沒把十二夜紅月當成一回事,不然昨天晚上早就將她殺了,那還有今天的事?

“你不會以為十二夜紅月對大宋有多大的影響吧?若果真如此,你也太好看自己了,說白了,你們就是群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的傻子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鄭州安坐於躺椅上,晃晃悠悠地瞧天穹雲捲雲舒,壓根沒把魚倦容的憤怒當成一回事。

“怎麼?還不承認?我問你十二夜紅月殺的人,有多少是跟大楚亡滅有直接關係的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沒多少吧?當初滅楚的玄甲蒼雲軍,現在鎮守在北方,你們敢去找他們嗎?”

“說白了,就是群欺軟怕硬的軟蛋,還真把自己當成英雄了?”

魚倦容撇頭,弱弱說道:“我們的抱負,你個紈絝又怎會明白?”

“當今天下,除卻東京城外,餓死累死得農夫,比比皆是,你一輩子也沒出過東京城,又怎會知道他處艱難?”

躺椅停下,鄭州俯身凝望魚倦容的臉,“你們平日裡吃的什麼?喝的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吃的應該是肉,喝的應該是瓊漿美酒吧?”

“救世只是空談,藉機斂財才是重任吧?”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餓死的人,餓死跟你們無關,那是大宋朝廷貪腐橫行,大宋天子懦弱無能,可那些活著的人,同樣也跟你們沒關係,你們的反宋復楚,沒有讓一個餓死的人可以避免災殃,也沒讓一個活著的人,能安順昌瑞。”

魚倦容咬緊牙關,面上還在堅持,心裡早就已經翻起驚濤駭浪。

反宋復楚,難道真的只是一句空談嗎?

鄭州取了枚果脯丟進嘴裡,起身撫平短衫褶皺,悠哉悠哉地說:“所以,別整日拿著反宋復楚說事,那真不是多偉大的事,別自己騙自己了。”

“莫桀,給她解綁,送她出府,我相府不留分不清青紅皂白的蠢貨!”

正思忖少爺語錄的莫桀,立刻愣住:“可是她……”

鄭州背手:“讓你做你就做,那這麼多廢話?”

要是不放走她,我還怎麼被精準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