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握拳,剛才上湧到腦顱的振奮久久不曾散去。

不久以後。

回到相府的鄭臨沅立刻換了另外一副模樣。

“老爺好。”鄭州所在的東跨院硃紅大門前,丫鬟作揖請安。

鄭臨沅賊兮兮地問:“少爺回來了嗎?”

丫鬟忙說道:“少爺回來以後就說倦了,正在臥房休息呢,老爺要是有話要說,我現在就去喊他。”

“不用不用,我在這裡等著就行,你們先去忙吧。”鄭臨沅趕緊擺手,雖呈奸像,卻很平易近人。

相府丫鬟奴才都知道,老爺雖然被人稱作是奸佞小人,禍亂大宋根基的拙劣之臣,但平日在府裡的時候,一直特別溫良,尤其是對少爺鄭州更是深入骨髓的疼愛。

“是。”丫鬟屈膝行禮離開以後。

鄭臨沅就站在原地,目視前方的耐心等待著。

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丫鬟奴才也不覺得奇怪,這樣的畫面經常出現在相府裡。

直到天色昏黑,內急到把自己憋醒的鄭州才從房裡走出,他剛一出來就看到一對漆黑如墨的眼珠在看著自己。

“你怎麼來了?”鄭州問,倒也不是他想如此冷漠,只是在記憶裡,原主就是對鄭臨沅這樣的態度,沒有變過。

為了不被鄭臨沅看出端倪,鄭州便只好進行拙劣的模仿。

“呀,這大黑天的你出來做什麼?快進屋歇著,你看看你,大晚上出來也不知道披件衣裳,要是傷寒了可怎麼辦?”鄭臨沅誇張地解下自己的外襯短袍披在鄭州身上。

傷寒?

鄭州眼珠一轉,這倒是個好辦法。

以現在的醫療水平,傷寒應該還算是疑難雜症吧?

靠。

忘了這世界是有仙術的。

別說是傷寒,斷腿都能接上。

靈光乍洩以後的作死計劃pass!

“你是有話要說嗎?”鄭州尷尬地問道。

“進去再說,進去再說。”鄭臨沅陪著笑,帶鄭州進了臥房。

進去以後,鄭臨沅就熟絡地給臥房裡的地龍加些上好的炭塊,又蓋滅薰香,換了種味道更輕柔助眠的點燃。

儼然一副慈父模樣。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沒必要這樣。”在記憶裡,鄭州跟鄭臨沅的關係一向不好。

堂堂大宋右相坐在地龍旁加碳的矮凳上,訕笑問道:“沒什麼,只是聽說你答應了王文公提議的傳儒塔試煉,特意來看看。”

鄭州看著鄭臨沅,怎麼也不能把他和登上傳儒塔第七層的儒道天才聯絡在一起。

“嗯,覺得有趣,想去看看。”鄭州不冷不淡地回答,反正自己遲早會死,他不想給鄭臨沅平白無故的希望。

“我兒大智若愚,征服那傳儒塔肯定是手拿把攥的小事,只是……”鄭臨沅的話戛然而止。

鄭州低眉說道:“你要是再大喘氣,明日我登傳儒塔的時候在第一層就主動退出,讓你顏面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