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宣白紙鋪在長桌之上,吳丹青手持一兼毫毛筆,上去就是筆走龍蛇,那一副行雲流水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寫字,實則是寫畫。

所謂之外行看熱鬧,指的是吳毫,內行看門道,丁廷嶽算是半個內行人。

在下筆之時要有整體設計,尤其是墨色,要注意黑、白、灰的安排,用墨要整體,一般講:

“濃破淡”較融合,而“淡破濃”由於生宣紙有先入為主的特性,尤其是濃墨八成干時再用淡墨或清水去破,這樣,先畫的就比較清晰。

黑,就是濃墨,灰是淡墨,白是白紙,是空間其留白和白紙空間要呼應好;

吳老友所畫之線的疏密變化,竟然也造成灰的效果,然後則是積墨,為了使畫面更加濃厚,光影素描濃縮於之前粗線之中。

黑中有灰,灰中有黑,非常的協調。

而緊接著是以透明、乾淨為主的淡墨,不是那種山巒線條,剛剛所研的墨派上了用場;之所喲不能用墨汁,是因為沒有筆痕的力度。

淡墨是墨韻的主要成分,水太少畫面會幹燥,水太多又會爛掉,要做到淡墨潤而不爛,同時還要和空白、白紙、濃墨的對接、呼應,方可造成黑、白、灰和諧的整體

同時,淡墨要與濃墨呼應、對比、相互依託,同時保持它自有特色。

而吳老哥則是在生宣白紙的上方,單獨用淡墨淡營造陰雨、霧氣、冰雪的氣氛,更能發揮它的特長,妙不可言。

兼毫毛筆一點點地在淡墨上積墨,一遍比一遍更重,淡墨上置淡墨或置上淡顏色都會破壞它的效能,易發悶、顯髒,失去透明感。

“厲害啊,厲害。”

丁廷嶽忍不住地開口稱讚道,雖然一知半解的,但不得不說這手法確實是神乎其神。

尤其是那種線條手法,隨意性強,長短參差不齊,輕鬆自然,猶如披麻;將山、石的脈絡和質感描繪得淋漓盡致。

這一副水墨之山巒,從平視角度為主,略帶俯視,會看到其頂上聚集著成片的礬頭,即壘疊的巨石,形同礬石的結晶體,一簇簇的苦點區分出各個礬頭的外形,平列展開於畫面上。

尤其是天上陰雨綿綿,頗有一種江南山水景色之感!

啪啪啪~

不愧是畫聖吳道子的後代傳人,這一手可真的是妙不可言,童顏鶴髮的吳丹青那小表情很是得意,終於震得住這小子了!

“小友,請。”

“那在下就獻醜了!”

丁二少取了一隻狼毫硬筆,在吳毫的目瞪狗呆之下,竟然在吳丹青剛才那一副水墨畫上開始作畫。

“靠,你知道這在外面價值千金嗎?”

“多少人都求之不得,你全毀…………”

當然,話還沒有說完,就在其爺爺的死亡之瞪的眼神之下閉上嘴巴,委屈的像個一百多斤的孩子。

在那皮紋繁亂和質地的主幹樹下動筆,閉目思索了片刻,究竟要增添一些什麼?

對了,水墨之山,必須有水墨之虎啊,彷彿靈光乍現一般,將腦海之中的完達山一號的樣子唰唰唰地描繪出來。

前人畫虎多為臆測,著重虎威的表現,至於虎的形體結構則不免有失;但丁二少筆下猛虎,既不失虎的威猛,又富有人性,含有一種溫情,同時結構準確。

凡一肌一脊、一肩一爪,無不精力磅礴,精純逼真!

一氣呵成畫完之後,又在其大片的留白之處,寫了一首詩:

“畫虎先從養虎看,張髯意態託毫端;點睛擲筆紙飛去,月黑風高草木寒。”

本來想畫個圓圈,裡面寫個“嗷”字,但如果這樣幹了,後果不堪設想,絕對很嚴重。

“好好好,將老夫這一副山水之畫,變成了虎嘯山林,卻顯得異常協調。”

吳丹青見獵心喜稱讚道,絲毫不關心什麼喧賓奪主的事情,有如此之丹青天賦,他高興還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