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求個月票喲(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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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行禮之後,院子裡出現長時間的靜默。起初那些害怕的人在看到粒兒身後的影子時,目光裡的驚恐換做了打量,探頭探尾的看她這個本該死了的粗使丫鬟怎麼再一次站到了眾人面前。
瑾王身份高貴,平日這些低等丫鬟是見不到他,所以他也不認識面前這個面貌普通,身子細瘦的小丫鬟,但是因為這段時間瘟疫嚴重,所以府中人員的生死都要經過他的手中,他還是知道前日裡有一名叫做粒兒的丫鬟被高利貸逼迫得不得不自殺。
而府裡面的人也有流言說她是因為得了鼠疫無錢醫治,求生無門才上吊而死的。對於粒兒這個名字,他稍許有一些印象,當看到眼前的這個小丫鬟自稱是粒兒的時候,瑾王的目光中也露出了微微的驚疑。
他沉聲問道:“你是粒兒?”
旁邊的人自然知道他問話的意思,那個叫做粒兒的丫鬟雖然臉色略微有些發白,細細的頸部還可以看到淡青色的瘀紅。然而站在陽光底下精神看起來還是不錯的樣子。
只見她低著頭,細聲的道:“回王爺,正是奴婢。”
瑾王皺眉道,他本來準備問她怎麼死而復生的,後來想這話問出來又有些怪異,看著面前這個怯生生的瘦小少女,這個風流王爺,用了一句比較溫和的話:“你前日裡是怎麼回事?”
粒兒第一次面對這麼多人,心裡緊張,手指捏著衣角害怕得不得了,她悄悄的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雲卿,見她臉色平和,目光和煦隱隱帶著鼓勵之色,不由想到那一日自己從桌上醒過來的時候,嚇得害怕不已,是眼前這個如花兒一樣好看的世子妃細聲的安慰她,又給她看病,不由的有了膽量。
再想到今日到這裡是為自己洗脫冤屈,指認兇手的,切不可半路而廢,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膽子微微的一壯,回道:“回王爺的話,奴婢前些日子是被人勒暈了過去,吊在了房梁之上,還好後來被人發現了,救了回來。”
“吊在房樑上半夜,還被人救了回來?”
這不就是起死回生了嗎?眾人的目光更是充滿了驚奇的掃視著粒兒,好似要看穿她到底是不是假冒的。
瑾王心裡也有些吃驚,但是他是曾經上過戰場的人,雖然覺得聽起來詭異,然而也能接受。想當初在戰場上有些士兵被圍困後,四天四夜沒有東西吃,沒有水喝,整個人餓得形容枯槁,像是死去了一般,然而被人抬回來之後,一部分是無藥可醫,而有的人卻能夠救活。也許粒兒就是屬於後面這一種情況。
“既然你說你不是自殺,那究竟是何人勒死你呢?”瑾王問道。此事實在是太過於重大了,有人在王府裡公然殺害丫鬟,並且傳出了有關於高利貸的流言。如今被殺之人給人救活,站在此處指證,他身外一府之主,身為王爺,自然不可置之不理。
粒兒雖然聲音還有些小,但是看瑾王並不是想象中那般凶神惡煞的樣子,樣子生的很英挺,雖然威嚴的很,然而說話的時候聲音不大還很親切,膽子漸漸大了起來,聲音不大不小,足以讓所有人聽清她所說的話。
“王爺,那一日奴婢做完了差事,回到屋中,發現屋子裡的丫鬟都被調遣了出去,我們做粗使丫鬟的,經常被各房調到其它房裡去加班加夜的做活,所以奴婢也未曾放在心上。洗漱了之後,自己就先睡下了。
大概是到了半夜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口有輕輕敲門聲音,奴婢睡眠一向淺,於是醒來一看開啟門,卻看到了陳媽媽站在門口。奴婢雖然嚇了一跳,然而以為陳媽媽臨時有事吩咐,便讓她進來。這才發現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人,忙問她是有什麼事。
誰知道她進來之後一句話不說,直接就讓人拿著繩子勒著奴婢,奴婢拼命的掙扎,卻被人捂住了嘴,跟著陳媽媽進來的那個人,也幫著陳媽媽使勁的拉著繩子,奴婢力不敵眾,拼命的掙扎了幾下之後,力氣用盡不得不放棄,活活的暈厥了過去,至於之後發生的事情,也不清楚了,最後醒來的時候,聽到人說,自己之前已經是死了。”
當時她醒過來的時候,也是嚇了一大跳,好不容易才接受自己死而復生的事情,其他的人這樣想也不奇怪了。
這樣的言論聽起來有些荒謬,但觀她說話的時候,眸子靈活地轉動,站在陽光下,也沒有任何的不妥。就連王爺和她說話,也沒有受到任何的侵害,面色更是和人一樣有著紅潤,終於從心裡將她是鬼怪的想法漸漸的消除了。
但是心裡卻更多了一種猜測,粒兒既然不是像那日那丫鬟說的,是被高利貸逼迫而死,那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呢,有什麼人非得去殺一個粗使丫鬟呢?
瑾王的臉色漸漸的沉了下去,他那雙眼眸裡露出了沉思之色。
陳媽媽看到粒兒之後,整個人的臉色就變得雪白,此時聽她說到了自己那一日去她房中活活將她勒死的事情,她不由得大聲喊道:“不!老奴沒有去她的房間,什麼用繩子勒死她這等事情老奴沒有做過啊,王爺你不要聽她說話!”
粒兒聽到她的狡辯,臉色也露出了憤怒的顏色,她轉過來,瘦小的身子不停的發抖,看著陳媽媽尖聲叫道:“陳媽媽,那一日晚上來,你為何要殺死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事情,就算我曾經摸過王妃的華服,你已經讓人扎破了我的手指,為什麼還要來勒死我,難道我的命就這麼的不值錢嗎!”
其實粒兒本身膽子是非常小的,她進府不久,因為家中貧困才賣身到王府來做活,算是一個十分老實的丫頭。所以,她今日感到十分的憤恨,她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做著自己的事情,每日裡辛苦想要多做一些差事,多得一些打賞,也是為了還清高利貸的錢。雖然生活過得很貧困,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自殺,因為她還有一個弟弟,若是她死了,弟弟怎麼辦呢。
所以,她現在看到陳媽媽,整個人生出一種與平日裡不同的勇氣來,憤聲的責問。
陳媽媽那天夜裡的確做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在粒兒來進到院子的時候,她才會嚇得渾身發軟。
此時見平日裡抖抖索索,膽小如鼠的粒兒竟然敢對她大聲責問,不由目瞪口呆,心中生憤,又含著一絲心虛,聲音頗大但終究有些顫抖道:“不不,粒兒,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死的,但是你既然能活過來就好了,那你為何還要冤枉於我呢,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將這個殺人的兇手指認於我呢,這樣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陳媽媽!”雲卿瞪大了眼,望著一臉狡辯的陳媽媽,厲聲的道:“你口口聲聲說粒兒是冤枉你,可是,一個人死而復生,首要做的一件事情必然就是指認自己的殺人兇手,難道還會故意去冤枉其他人嗎?若不是你將她活活的勒死,她為何又要去上吊自殺呢,難道她為了弟弟能借高利貸,就這樣又拋棄了年幼的弟弟任他活活餓死嗎?這樣說是不是太不合情理!當初我聽到說那賬本是由你發現的時候便覺得有些不對勁,粒兒她明明不是為了高利貸死,偏偏有人傳出了謠言,說她是被高利貸活活逼死的,可見,你的話便有多少說謊的成分在裡面,若不好好的查清楚,這府中豈不是沒了規矩,任你們這些下人在此做主!”
她凌厲的話語逼得陳媽媽都說不出來,雲卿根本就不給她反應的機會,說完之後直接朝著粒兒道:“你當日說還有一個人,你是否看清楚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呢?”
粒兒看了雲卿一眼,小臉上還帶著憤恨,然而眼中已經有了委屈的目光,任誰都看得她是又羞又怒,還帶著一些害怕,回憶了一會兒道:“夜裡太黑又未曾點燈,陳媽媽平日裡奴婢見得到她,所以聽得出她的聲音來,也藉著微光認出她的樣子,而另外一個人,看不清他的樣子,奴婢不知道他究竟是誰。不過……”她想了想:“看身形,應該是個男子,在幫著陳媽媽勒緊繩子的時候,奴婢拔了木簪,反手在他身上刺了好幾下,若是要查的話,可以從他身上的扎傷來查的。”
瑾王聞言,追問陳媽媽道:“你為什麼要殺死粒兒?”有了原因,才能追究此事的結果。
“王爺,老奴沒有做此事啊。”陳媽媽反覆只說這一句話。她的腦子裡此時顧不得回話,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那日晚上去的時候,明明粒兒已經被勒得斷了氣,還掛在樑上小半夜,被人發現的時候,也明明是沒了氣兒,為什麼今天粒兒能好端端的站在這個地方說話。
她心裡十分的費解,想不出其中的原因。
她當然不知道,雲卿在當時救下粒兒的時候,雖然她已經斷了氣,但是手放在她胸口上,卻還有熱氣。她記得曾經在《救死方》裡面曾經看到過,如果人上吊沒有吊足一個晚上,而且救下來的時候心口發熱的時候,可以用金針扎穴的方法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