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貴妃聽了這句話,看著章瀅笑的越發嫵媚的樣子,看著那張年輕明媚,嫵媚豔麗的面容,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怨氣,年長的女人看到年輕女子的美麗和青春都免不了產生感嘆,到了魏貴妃這裡,卻變成了一股怨氣,她不由的乾笑兩聲,目光凌厲,聲音卻含著一股銳利道:“現在國庫緊張,東太后帶領後宮諸人都提倡節儉之風,我知道珍妃你素日裡來受寵,皇上對你也偏愛有加,但你在現在這種時候,用鮫珠鑲嵌做釵,一次便用了八顆,實在是太過奢靡了一些!”

章瀅面色有一點點的難堪,像是被魏貴妃訓斥了,略微有些吃驚慌亂的解釋道:“貴妃娘娘,此時是宴會,你不要再說了……”

此時是宴會,你自然是不想要說了!魏貴妃就是想要在宴會上將章瀅的奢靡豪華說給在場的人聽,要他們知道,這位珍妃單單頭上的簪子,就等於八座城池的價格!

本來朝中對這位直接進宮,就從民女變成妃位的妃子頗有微言,認為是壞了祖制,魅惑君上,當時有不少人上書反對,後來在明帝的無視下,又發現這位珍妃並不妖言惑主,明帝和她一起後,一沒耽誤政事,二也沒有就直接給這位珍妃家中人封賞,比起其他的妃嬪還要規矩的多,聲音也漸漸的小了,但是由頭始終在那,只要魏貴妃挑起,面對朝中大臣的眾多壓力,明帝自然要考慮一二的。

藉助大臣們的壓力,讓明帝遠離珍妃,相信到時候有新的美人進來,就不信陛下還能寵珍妃一輩子!哪個受寵的妃子不是年輕鮮嫩的美人,過了幾年後,還是就是那臨門望君中的一員。

看看那些早進宮的,除了她,德妃,淑妃得封高位,那些年輕的到了嬪位都了不起,難得有幾個能進得妃位的,這都是明帝喜新厭舊的多啊。

所以此時魏貴妃更是義正言辭,面色肅靜的道:“珍妃,你可知道陛下為了運河下游堤壩之事日日夜夜勞心,我等作為後宮妃嬪幫不上大忙,那麼就從小而為,減少後宮支出,先有國後有家,先陛下後自身,你可知這個道理,今日你這般作為,實在是讓我寒心!”

她的聲音不算大,然而筵席還沒開始,大家都是左右說話,遠近想看,此時看那一群妃嬪臉色各異,而為首的魏貴妃似乎在訓斥近半年最受寵的珍妃,不禁注意力慢慢的吸引過去,最後整個大殿之中漸漸話聲全無,只留魏貴妃那如金鐘正氣的聲音在金碧輝煌的殿中清晰可辨。

不少大臣心內已經有了想法,顯然是這位魏貴妃說的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御史們也轉頭看過來了,他們的職責便是**百官,上至皇帝妃嬪,下至縣衙平民,都是他們的**物件,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頭戴“八座城池”的奢侈妃嬪。

而此時,大殿的內門,一身明**龍袍的明帝進來的時候,便正是魏貴妃說完最後一句,章瀅開口辯解的時候,“貴妃娘娘,我沒有……”

看到正寵愛的妃子臉上露出鬱郁之色,又見全殿的官員正在望著這邊,明帝目光微微一深,金刀大馬的坐到龍椅之上,肅聲問道:“魏貴妃,你何事訓斥珍妃?”

魏貴妃本意訓斥就是為了惹得百官和明帝注意,剛才明帝來時,她也略有注意,故意假裝不知,此時見明帝問她話,徐徐的站了起來行了一禮後,方道:“陛下,臣妾是在告訴珍妃,她如今為後宮妃位,要做好表率的作用,雖然陛下對她恩愛有加,但是不要炫耀似的將那鮫珠都鑲在釵上一併戴出來。”

明帝進來之後,便看到章瀅今日一身特別的打扮,整個人風華出眾,在眾多打扮的別出心裁的妃嬪之中也顯得那般的獨特明亮,心中早就有一絲悅意,聽了魏貴妃的告狀後,望向章瀅的眉目依舊是和睦,眸光微帶讚賞道:“今日瀅兒的打扮很是悅目,如同月華仙子,如夢如幻的確是美不勝收。”他誇了一句,瞥見魏貴妃不悅的面色,又轉而道:“不過你頭上的釵子上的鮫珠是從何而來的,朕可記得沒有賞過這般的好東西給你啊!”

魏貴妃微微一僵,心頭一凜,陛下沒有賞賜鮫珠給章瀅,那她頭上的鮫珠怎麼來的?誰送的?誰有這樣大的手筆能送的起八顆這樣的鮫珠?若是說出是誰,這也會倒黴了,連陛下都不能多得的鮫珠,其他的人比陛下還大方,這不是惹人關注嗎?

早在明帝說章瀅美麗的時候,她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先是謝過明帝的讚賞,隨後從頭上將玉釵摘了兩根下來,一雙丹鳳眼嫵媚的一勾,對著魏貴妃笑道:“娘娘你請看,我這珠子雖然是發光的,可與您的鮫珠不同。”她說話間,用其中一個簪子的尖頭去劃那珠子,只看一下下去,那碧綠的珠子光芒便黯淡了一分,劃多幾下,那被劃過的地方便顯得潤白的光彩來,當表層被劃完,露出底下那平凡無奇的河珠後,眾人的眼底都是一奇。

一直好奇的伸長脖子在看的十公主就喊了出來,“這不就是顆普通珍珠嗎?珍妃,你是怎麼變得戲法?”

章瀅將兩根玉釵並排舉起,對著她笑道:“十公主,這不是什麼戲法。前日裡,我發現有一種叫做月華粉的東西,但凡是凃了這月華粉的東西,在陽光下曬足一日,便會發出灼如日光的輝芒。我手中的珍珠正是裹了一層月華粉。”她轉頭朝著明帝深深望了一眼,“如今運河下游災民正在為生計困難,我等在東太后娘娘的帶領下為災民獻上一份力量,然而今日又是陛下的宴會,女為已悅者容,章瀅不願意穿的簡陋,便想出這樣自以為兩全的法子來,誤讓貴妃娘娘以為是鮫珠,實在是我的錯。”

明帝聽了章瀅的話,哪裡還介意,不由眉宇舒展,目光如春風般,“這哪裡算得了錯,後宮節儉代表了妃嬪賢良淑德,關心百姓,你這法子實在是好的很!”

章瀅垂眸一笑,長睫上也似乎灑了那月華粉,更是美麗,魏貴妃到了這個時候,就知道章瀅是故意如此了,算準了她今日會用鮫珠的頭簪,故意用了月華粉來惹得她的注意力,讓她專注與那發光的珠子之後,又一直閃閃躲躲的不肯說出那珍珠的原委,便是等著這一刻!

魏貴妃連忙跪了下去,對著明帝道:“陛下,臣妾一時心切,未能察覺清楚而誤會珍妃,實在是臣妾的罪過,還望陛下原諒。”

明帝睨了她一眼,目光中含著一抹淡惡,淡淡地道:“好了,以後謹言慎行,珍妃雖然進宮時間比你短,在這些方面可比你要強多了!”

這些方面自然是取悅龍心和體諒百姓,舉止得體了,當著群臣的面如此說,就算不下處罰,對魏貴妃都是極大的一種羞辱,她一個從府邸就開始跟著明帝的良娣,竟然比不過一個進宮沒有一年的妃子,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她忍住恥辱,在眾人各種譏笑,打探,可憐,不懷好意的目光下,咬牙道:“是。”

明帝擺手,示意兩人回到座位上,徐徐地道:“宴會開始。”

周圍的樂聲再次響起,絲竹琴箏之聲在大殿裡漂浮,舞女們魚貫而出,宮女太監持著托盤,珍饈美酒開始如流水一般被送上。

雲卿端起一杯蜜色的果酒,喝了一口,暗道:章瀅,你可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典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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