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冰冷如刀(1)(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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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雲卿所言,瑾王妃果真以御鳳松受傷的理由,延遲了她們回肅北的時間。瑾王正在書房裡和御鳳檀說話,聽到訊息後,眉頭微微皺了皺,對著御鳳檀道:“你與我一起去。”便朝著荷心苑走去。
荷心苑內,瑾王妃正坐塌上,兩眼哭的發腫,血絲遍佈,看著瑾王走進來,目光在跟隨在身後的御鳳檀身上掠過,疾快的閃過一抹怨恨,搶在瑾王開口之前哭訴道:“王爺,你可來了,你來看一看松兒的傷啊……”
軟塌之上躺著臉色蒼白的御鳳松,他雙目緊閉,像是十分痛苦的樣子,瑾王看了他一眼,心頭卻沒有心疼的感覺,反而覺得煩躁不堪,甩手坐在了一旁,擰眉問道:“怎麼好端端的會變成這個樣子?”
瑾王妃睜著一雙明顯流淚了整夜的眼睛,瞧了御鳳檀一眼,她不相信瑾王不知道昨天御鳳檀來打了一頓御鳳松的事情,這王府再大不過是一座府邸,加上那訊息又沒有人刻意隱瞞,瑾王不可能不知道。此時又來問她,就是存了偏頗的心,她暗裡咬牙,面色委屈道:“昨日鳳檀和松兒口角起來,鳳檀一時急躁打了松兒一頓,開始還只是流了點血,過了一晚後,松兒就開始喊腹部疼,現在躺在床上都起不來了。”
瑾王哪裡看不出瑾王妃的意圖,早不疼,晚不疼,偏偏是他讓這兩**收拾東西回肅北的時候就疼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御鳳檀,你這傢伙,就不曉得給老子省點心,沒事這個時候去揍他幹什麼!
御鳳檀無辜的回望他一眼,你以為我不揍他,他們就不會留下來了嗎?
瑾王瞪了他一眼,面上卻嚴肅道:“既然鳳松這麼疼,就趕緊去御醫前來診斷,若是傷了內臟就不大好了。”
他隻字不提御鳳檀動手的事,明顯不打算將這件事重提,瑾王妃也不是個愚笨的人,不會糾纏在此,說多了也不會得了什麼好,要是要告狀她也不會等到今日了。
不過瑾王妃聽的出瑾王的意思,明顯是不相信御鳳松傷的真的有那麼重,要親自讓御醫來驗一驗,這個傢伙看來是鐵下心要將她們**趕回肅北了。
好在她已經有了準備,捏著帕子擦了擦眼睛,坐到了王爺對面的位置,徐徐地道:“我已經請了御醫來了。”說罷,身邊的碧玥就到了內間,將正在寫方子的御醫請了出來,那御醫是御醫院裡為人清正出名的,見了瑾王,先是行了一禮,聽瑾王詢問御鳳松的傷勢,這才恭謹地道:“回王爺的話,根據微臣的診斷,二公子腹部遭受了重擊,導致腹部臟腑受損從而腹痛不停。”
御鳳檀看了一眼御鳳松,嘴角似笑非笑的翹起,他昨天揍的都是御鳳松那張惹人討厭的嘴巴,讓他掉了兩顆牙齒,踢也是踢得他手臂,怎麼會腹部疼呢,他看了一眼愛子心切的瑾王妃,冷笑地想,不過因為嘴巴爛了這個理由不能夠讓他們繼續呆在京城,所以又找人下了狠手,揍了御鳳松的肚子兩下?嘖嘖,還真下得手啊!
他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猶自傷心的瑾王妃,看著她那端莊的側影,那眉目端方的容貌,卻找不出一點親切的感覺,很多時候他甚至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當年瑾王妃從哪裡撿回來的,可是與瑾王相似的容貌,又讓他打消了這種想法。後來他幾經調查,發現當時瑾王妃生產的時候,府中也有一個小妾生產,同樣也是生下了男嬰,但是生出來沒多久就夭折了,他認為,若是他不是瑾王妃的兒子,那麼最有可能的也就是這個小妾的孩子,不是瑾王妃的親生骨肉,所以瑾王妃才能在對他和對御鳳松如此大的區別。
但是這樣的想法,他也問過了父王,父王很篤定的回答了他,他絕對不是庶子。御鳳檀不由地想到那一天瑾王妃看他的眼神,那是望著仇人才能有的恨意……
在他冥想至極,瑾王已經瞭解了御鳳松的傷,聽到御醫說不能移動後,深深的望了一眼瑾王妃,徐徐地道:“鳳松的身體你要好好照顧,莫讓他再傷上加傷。”
他的聲音極輕,瑾王妃卻目光一沉,她知道瑾王是在警告御鳳松,這次被揍也是因為他們設計沈雲卿在先,否則的話也不會惹得御鳳檀動手,她的心中自然是不服的,但是口頭上的不服不能帶來什麼,於是她關切的問道:“王爺,御醫方才說了鳳松不能移動,我想懇請王爺,容許我在這裡照顧鳳松,待他身體完全康復了之後,再回肅北。”御鳳松不能走,她自然也是不能走的。
早就知道瑾王妃的想法,瑾王沒有意外的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嗯的一聲,站起來,掃了一眼御鳳松,面容上帶著一抹思慮,往外走了兩步後,轉頭道:“既然鳳松如此你要留在此照顧,陛下的壽宴,你還參加嗎?”顯然瑾王已經覺得瑾王妃在哪裡,哪裡就不得安寧。明帝的壽宴,瑾王也不是此時才知道,不過是故意藉著這個機會說出來,你不是說要照顧御鳳松的,那壽宴你還去嗎?
瑾王妃心裡頭剛升上來的喜悅感頓時就掉落了下去,她望著瑾王那張不失俊朗的面容,心頭一陣煩躁,卻又不得不壓制住自己心頭這股怒火,儘量地語氣和緩,誠意盡顯道:“陛下壽宴,乃是普天同慶之事,我自然是心之嚮往,但是松兒如今身體不適,我怎麼能放心離開,煩請王爺與陛下代我請罪,不能參加壽宴了。”
瑾王十分滿意的點頭,和御鳳檀一前一後出了荷心苑,御鳳檀笑眯眯地道:“父王,陛下壽宴你似乎心情不錯,準備了什麼好東西呈給皇伯父呢?”
瑾王看他那一雙狹長的眸子閃著幽幽的光,臉上那笑容說不出的促狹,好笑又好氣的給了他一拐,“好你個臭小子,你揍鳳松,不就是說我偏心,沒替沈雲卿出了那口惡氣麼,你當我不知道啊。現在我不許她參加陛下的壽宴,絕了她又動其他心思的地,你滿意了吧。”
御鳳檀避開瑾王的襲擊,白玉般的面容露出狡猾的神情,墨黑的瞳眸噙滿了笑意,“父王這麼聰明英偉,自然是能看得出母妃的心思,我不希望雲卿到了哪裡都要提防著她,再說,萬一在皇伯父的壽宴上出了什麼問題,這可不是在府裡,出了什麼事能關上大門就能處理好的。”
望著兒子嬉笑的麵皮,說話的口氣卻是十分的認真,那有著灼灼光華的眸子裡映著的是一顆固執的心,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他微微嘆了口氣,轉而面色凝重,背手道:“大丈夫志在天下,切不要一心就就只撲在一個女人身上。”
他甚少與御鳳檀說這般的話,此時御鳳檀聽到這麼一句,心頭掠過一絲不明的念頭,他正了面色,嘴角依舊是掛著他那抹略微風流輕肆的笑意,笑道:“父王,這天下有皇伯父管,有他的幾個兒子管,與我們沒有多大的關係,我不管其他人如何想,至少我的一顆心就只能撲在她的身上了,有了她,一生足矣。”
花園中的池塘裡開滿了蓮花,一朵朵粉色如裙邊的水芙蓉綻放在圓形的荷葉之上,幾乎鋪滿了大半個池塘,一眼望去,頗有蓮葉碧連天的氛圍,那幽幽的清香在整個花園的角落裡都能聞到。
瑾王走到拱橋上,一手扶著橋欄,轉頭打量著御鳳檀,他的心頭不是不震動的,這些日子,他雖然沒有開口說太多,然而旁觀下來,也可以看出沈雲卿在御鳳檀的心內的位置有多重要,喜歡一個女人沒有錯,但是對一個女人花費太多的心思,他就不得不提醒了。
然而此時這個聰慧的兒子也很明顯的懂了他的意思,明確的告訴他,沈雲卿的重要性,而且聽這這話中的意思,今生除了她,其他的女**概是不會再要了。他望著那碧連天的池塘,思緒有些悵然,他們御家的男人一生再風流,始終都會栽在一個女人身上,鳳檀也避免不了啊……
過了片刻,他收回投在遠處的目光,踏著拱橋雕刻著金鯉花紋的石板,微微一道:“準備一下吧,你和沈雲卿新婚第一次遇到陛下的壽宴,還是要上點心的。”
御鳳檀明白瑾王的意思,點點頭,“我自不會讓皇伯父失望的。”
灼熱的八月漸漸的過去,進入了金秋的九月,白日裡的天氣還是十分的晴爽,偶有秋雨綿綿,卻顯得那麼的稀少。伴隨著秋季來的,並不是豐收的喜訊,大雍運河下的直系區域柳州,閩州先後發生堤壩崩塌,洪水猛流,造成在其附近的百姓流離失所,不得不遷離,而對此,朝廷必須撥出大量的銀兩進行災民安置,修築堤壩等工程,國庫一時更加緊張,由東太后帶頭,魏貴妃等人牽引,後宮裡也開始節儉費用,以供國庫之用。
而這次明帝的壽宴,明帝本人主張不辦為好,而禮部等官員認為,在其他方面縮減可以,但是萬壽宴,卻不得不辦,這是對天下民心的一個安撫,也是彰顯國力的日子,經過再三勸說,明帝終於答應減少往年的二分之一的費用來簡單操辦這次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