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天生剋星(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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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人心計深沉,看東西也不一樣,雖然章瀅的母親病痛會去世,但是章瀅的舅舅在京城卻是三品的吏部侍郎,且孟氏和這個弟弟是從小相依為命長大的,對孟氏這個姐姐是當作母親般敬重,即便是孟氏去世,章瀅始終都不會淪落成無甚地位的人。
可惜算盤打得好,現實總是殘酷的。
韋凝紫略微思量一下,搖搖頭道:“我和表妹在一旁賞花,也並未注意到這邊。”
“你……”章洛怎麼也沒想到,韋凝紫竟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你……”
雲卿此時轉過頭對著章瀅,一頭烏髮在水中散亂的披了下來,臉上也沁得溼溼的,整個人披在偌大的披風裡,還在瑟瑟發抖,唇色有些發白,這樣的外表絕對是個非常好利用的利器,就看章瀅懂不懂了。
在接受到雲卿的眼神時,章瀅看到了她幽黑眼眸中自己狼狽的影子,還有她唇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忽然明白了什麼,轉頭望著還一臉帶淚的章洛,披風下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腰間一下。
然後對著潁川侯就跪了下去,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了下來,“爹,雖然娘平日裡性格過於直率了,可是她怎麼也是侯府夫人,是您的結髮妻子啊,妹妹若是平日裡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衝我來,也不能去詛咒娘啊。不過,今日是府中花宴召開的日子,這麼多貴客在此,妹妹一直都是懂事的,就算再怎麼衝動,也不會將我推入水中的,這不關她的事情,是我們兩個在看花的時候,我不小心跌入水中的。”
平日裡囂張跋扈的侯府大小姐在眾人面前流露出了柔弱的一面,比起一直喜歡柔弱的人來,效果要好上許多,潁川侯看到面前這張豔麗的面容,又想起躺在病床上不起的妻子,這些年雖然是不喜歡她,可是沒有功勞還有點苦勞,心頭微微就軟了。
“此時也就罷了吧,你們兩姐妹也鬧得太過分了些。”
章洛見章瀅學著她一哭,就將矛盾化解開來,很是不服氣道:“父親,女兒沒有和她看花,是她故意和我起爭執,然後裝作跌倒在水裡,就是想讓你怪責於我的。”
以往章瀅總覺得章洛心眼兒多,詭計多,此時看她,覺得她也不過如此,便微微咬著嘴唇,眼底流露出失落,開口勸道:“妹妹莫要再說了,今兒個還有這麼多貴客在,就算是我跌倒在水裡故意陷害你的,你也莫要說了,這丟的不是你的臉,是整個侯府的臉啊。”
“是不是你自己跌進去的,我們心裡有數,你一個堂堂的嫡出大小姐,都為了個庶出的妹妹千退百讓的,做到如此懂事了,偏偏那個庶出的如此上不得檯面,你何必再說!”楊夫人皺著眉頭,在一旁說道。
其實其他的夫人心中也是這麼想的,能受邀而來的,都是正室夫人,正室夫人在心中對這些個妾室姨娘就是同仇敵愾的。平日裡章瀅的作態,揚州府的夫人都知道,可是有孟氏包容著,只要不太出格,也沒什麼,可今日裡一看,孟氏在床上還沒斷氣呢,這側室和庶出的就開始爬在頭上欺負嫡出的。心裡多少都有想法的。
見狀,襲氏趕緊拉著章瀅站起來,“大小姐這是做什麼,你何苦是這樣逼著妹妹,快點站起來吧!”
雲卿此時含笑道:“側夫人說話倒是有趣,原來嫡出小姐下跪是要逼庶出小姐的,我這才知道嫡出的原來在家中都只有如此地位,非得做出下跪的姿態,才能抵得了庶出小姐的幾句話呢!”
本來雲卿是不想說話的,可是這個章洛和韋凝紫兩個鬼鬼祟祟在密謀的事中也有她的一份,只要有韋凝紫牽扯在其中的,她就不會置之不理。
就像剛才,若不是韋凝紫參與了,她絕對不會伸出腳將章瀅踢下水中,當然了,這麼一踢,也有洩憤的成分在其中,誰讓章瀅平日在書院說的話那麼難聽呢,可以算做變相的報仇吧,但同時也將局面扭轉了。
嫡出和庶出本來就是有區別的,雖然庶出的都是叫嫡母為母親,可是除非是聖母,否則很難做到把自己的情敵的孩子寬宏大量的當作自己的孩子來養,就算再親,嫡出的就是嫡出,身份高出庶出的一等,有些家裡的庶出女兒根本就是當作半奴半主的養的,哪裡還需要嫡出的下跪呢。
這句話,就連潁川侯聽了也覺得有些想法了,雖然他一直對章洛是十分寵愛的,比起章瀅,投入的感情和精力要多很多,在家中的東西和份例章洛與章瀅都是相同,但是這不代表,章洛就可以在人前讓章瀅這個嫡女沒了面子。
孟氏的弟弟可不是盞省油的燈,若是知道這麼個說法,會做出什麼動作來,很難想象。潁川侯是見過這位小舅子的,誰敢欺負孟氏和侄女,就等於欺負他親孃一般。
今日的事情他看在眼底,明白其實是章洛仗著他寵愛將章瀅推到水中去了,對於章瀅這個女兒,他還是知道的,沒有這麼聰明,懂得陷害別人。
想到這裡,潁川侯覺得必須要做出一番‘公證’的判決來,又捨不得給心愛的庶女定下什麼罪證。
就在這時,雲卿卻在前頭開口了,“今兒個既然是給夫人衝晦氣的花宴,其實姐妹玩鬧,一個不小心的也是有可能的,莫為了這個事打擾了大家的興致。”
潁川侯正愁不知道如何說好,雲卿這一番話是為他解圍了,連連點頭,吩咐人扶著章瀅先上去換衣裳。
章洛哪裡肯如此,對著潁川侯又是淚水漣漣,潁川侯心頭髮軟,一掃周圍夫人的眼神,哼了一聲,狠狠心轉頭就走了。
其實他沒聽出來,但是襲氏和章洛是聽出來了,雲卿這一句話看似打掩護,其實還是定了章洛親手推章瀅進去的罪了,不過掩蓋成姐妹玩鬧不小心罷了。
兩個僕婦扶著章瀅走開,章瀅轉頭對著雲卿道:“沈小姐和我一起去吧。”
雲卿知道她是有話要說,微微一笑,跟著她走了。
而這邊,雖然發生了這麼一幕,但是花宴還是要繼續,襲氏拉著章洛問道:“今兒個我不是說了,你主要是在眾多夫人面前樹立好你的形象,讓她們讚美你,不要去惹章瀅嗎?怎麼又去惹她了?”
章洛瞟了一眼不遠處的韋凝紫,不做聲,襲氏看她表情,心裡明白了,肅色道:“是不是有人挑唆你了?”
章洛架不住她這麼一問,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去,襲氏面色露出一絲陰狠,又夾雜著心疼的用手戳了戳章洛的額頭,“你真是個傻的,人家把你當槍使呢!”
襲氏說完,看了一眼眾多夫人散開了,就說了幾句,又招呼人去了,她是不會放棄在眾人面前表現的機會,經過剛才那一幕,她更要努力扭轉形象才是。
韋凝紫剛要轉身走開,卻被章洛拉到了一邊亭子中去,章洛雖然年紀不大,可是手勁不小,連拖帶擁的拉著韋凝紫就往裡面走去。
“你幹什麼,放開我!”韋凝紫手腕生疼,生怕是紅了還是腫了,她這麼一喊,章洛終於放開了手,接著,韋凝紫的臉上就迎來了一個響亮的耳光,“你個奸細!聯合著章瀅來欺辱我!讓我在眾人面前丟臉!”
韋凝紫完全沒有預料到章洛突然發招,捂著被打的左臉,滿臉的驚愕,“你打我做什麼?什麼奸細?”
章洛反手又是一巴掌扇過來,將韋凝紫又打個措手不及,“你扇動我去對付章瀅,結果讓你作證的時候,你又說什麼都沒看到!你一定是跟她串通好的,來讓我丟臉的是嗎?!”
韋凝紫被兩巴掌扇得腦中有點震動的嗡嗡,氣的銀牙幾乎要咬碎,可是她又不能跑,開始本來就是她扇動的章洛,好好的計劃,到了後來竟然變得一團糟!
“我怎麼知道,當初不是說你跌入水中嗎,後來怎麼變成了是她?!”韋凝紫沒有想到這個章洛,外表看起來還是知禮的,結果和章瀅一樣,也是個能馬上動手的貨色,難道潁川侯府的遺傳都是二話不說,動手就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