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與人為善,這段時間更是從未踏出府門一步,身體病痛,連公務都無暇顧及。即便已經退位如此,還是有人不放過他嗎!?”

“竟狠毒至此!?”

胡心悅字字泣血,情緒波動之大令她腹中絞痛,額角都生出冷汗來。

餘微微擔憂地握住她的手,眸中同樣燃燒著深刻的怒火。

沈星漢眸底似乎颳起一陣風暴,眼角都染上血紅顏色,恨極。

他手掌緊攥,掐出血痕也不在意。血跡嘀嗒落地,沈星漢面容冷肅嗜血,陰冷至極。

他沉聲道:“殺兄之仇,不共戴天!!此事我必將追查到底,絕不姑息!!!”

他的話語擲地有聲。但胡心悅卻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穩婆已經抱著孩子下去了,孩子還小,禁不住這多番看望。

側殿之內,血腥味令胡心悅抬眸。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沈星漢,聲音很低。

“那你身上是……他的血……”

沈星漢聽聞此言,低下頭去,眸中痛苦之色更甚。他雖然沒有答話,但是此刻,無聲勝有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胡心悅臉頰流下兩行清淚,眼淚模糊了視線,她忍不住抱膝痛哭。

餘微微的手伸出去,想輕撫她哭得顫抖的背脊,最終頓住了。她似是不知如何面對,低垂著眸,亦是傷感。

氣氛一時靜默下來,沈星漢突然道: “兄長臨去時,還在喚皇嫂的名字。”

“他平生最是遺憾,許就是無法與皇嫂共度餘生,無法親眼看到你們的孩子平安長大。”

這話一出,胡心悅的眼淚掉得更兇了,但與此同時,她的眸底也漸漸升起一股信念。

她還有孩子,她要撫養孩子平安長大,成為和他一樣的優秀兒郎。

餘微微見狀也說道:“心悅,你要養好身子。”

胡心悅點頭。

餘微微心下嘆氣,眼眸中是逐漸冷肅的情緒,這事做的膽大包天,定有痕跡。她一定要儘快抓到那些人,將害了二皇子的人挫骨揚灰!

胡心悅的精神已經有些支撐不住,她本是剛剛生產,正是虛弱的時候,可是她稍微恢復過來之後就遭此大變,心神更是激盪,不利於恢復。

餘微微已經起身為她掖住被角,欲和沈星漢一起離開,速去追查。

可這時胡心悅緊抿著唇,低低開口:“他在哪兒?我想看看他。”

沈星漢眸光變化一瞬,低聲道:“兄長在府邸內,皇嫂休息一番,再前去吧。”

餘微微眼中也表達著同樣的意思。

這次胡心悅沒有反駁,她確實是累了。

她睡下之後,沈星漢和餘微微出了宮,前去二皇子府。

沈星漢已經換過一身衣服,身上穿透胸口的劍傷正被袁老強行按著上藥。

他的傷很嚴重,也很驚險。況且受了傷之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找袁老醫治,而是即刻去了宮中。

袁老輕嘆一聲:“注意身子要緊啊。這傷不宜來去奔波了。”

沈星漢面對如此疼痛,眉毛都不皺一下。可當他的視線看向停在主殿正中之時,眸中情緒複雜深沉,分明痛苦至極。

那裡是沈靈琮的停靈之地。

袁老又是長嘆一口氣。

“某不是仵作,但對醫和毒頗有研究。方才已經看過二皇子的遺體,猜測是誘使毒性復發而死。”

“且這毒不是近期所中,該是在二皇子體內蟄伏已久,竟連某都騙了過去,下毒之人技藝精湛,防不勝防。”

餘微微走來之時剛好聽見這話。她蹙緊了眉頭,視線在經過正殿遺體之時頓住。

怎麼,發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