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薇薇將翠桃輕輕放好在床上,然後仔仔細細的檢查了翠桃身上是否有傷口,確認了翠桃真的只是睡著了以後,坐在床邊,一邊為翠桃掖好被角,一邊淡淡的對著黑衣神秘人說。

“多謝先生將翠桃安全送回,微微自當感激不盡,既然先生翠桃送回給我,也便請回吧,也請先生放心,微微日後若是無故,自當萬萬不會再踏進這密道半步。”

餘薇薇翻臉翻得太快,即便是黑衣神秘人帶著面具,從這眼睛裡也能看出滿臉的錯愕。黑衣神秘人眼瞧著餘薇薇從剛開始求著自己的一臉熱切,到現在的翻臉不認人,心中不禁暗想,這女的也忒記仇。

餘薇薇看著黑衣神秘人一臉的錯愕,心中不禁暗罵,廢話,誰會對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有好臉色,更何況在密道里還是將自己的翠桃帶走了,若不是因著自己現今算是劉皇后的人,此人不敢太過囂張,只怕現在餘薇薇和翠桃早就死在密道里了。

只是此人到底是誰,雖說他說自己是劉皇后的人,可是言語之中似乎對劉皇后並不似尋常手下那般敬重,倒像是有什麼關係一般……

思及到此,餘薇薇無意識的低頭摸索著自己的手指。

黑衣神秘人看著餘薇薇全然不拿自己當回事,自顧自的坐在床邊似乎是要對餘薇薇說些什麼,可是忽的神色一變,餘薇薇一個低頭的功夫,轉瞬不見了。

過了一會,門外傳來青果的聲音。

“三王妃,您快開開門,奴婢來給您送東西吃了。”

餘薇薇心下了然,心中暗道這黑衣神秘人的耳力當真是好,只怕在青果剛剛踏進這冷院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了,餘薇薇再一次被這黑衣神秘人的功力所震驚。

這樣的人,日後若是碰到,如果同一陣營的,那麼將會是三王府的一大助力,但若要是對手,只怕將會格外的棘手,定要小心的緊。

餘薇薇一邊快步跑過去給青果開門,一邊想著。

眼瞧青果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拿著換洗衣服。餘薇薇見到青果拿著這麼些東西,急忙要從青果手裡接過東西來。

青果淡淡的後退一步:“三王妃,此等粗活奴婢做就好,王妃您只需坐好等著奴婢們伺候,哪裡要的做這些。”

餘薇薇心中暗歎一口氣,唉,青果向來如此,年紀雖小,可卻做事情老成穩重,思緒縝密,也不知是怎麼和翠桃這跳脫的性子合得來的,餘薇薇之前還聽沈嚒嚒說過,當時同一批訓練的小丫頭裡,就屬青果和翠桃最為合得來,配合起來也最默契。

餘薇薇無奈的看著青果乾淨利落的開始為自己放置碗碟,無奈的對青果說。

“你啊你,我知你平日裡向來穩重,行為舉止不願落人口舌,只是如今在這密室裡,只有你我和翠桃三人,就不用這麼些繁文縟節了。”

青果聽聞餘薇薇說話,立馬放下正在佈置的飯菜,等到餘薇薇說完,便對餘薇薇行了個禮道:“青果自知王妃好意,只是王妃,尊卑有別。”

餘薇薇聽罷心中無限感慨,這萬惡的封建社會主義啊,看看都把人逼成什麼樣了?餘薇薇想到自己來到這本書裡所經歷的事情,王權貴族向來都是不拿這些人當人看的,要殺便殺,要宰便宰,目中無王法,眼裡無常規,心中只覺得憤怒而又悲哀。

餘薇薇用正色看著青果,嚴肅道:“青果,雖說在這社會里尊貴有別,可你我同樣都是人,我們同樣都是孃親十月懷胎從孃親肚子裡出來的,你父親母親對你的愛,和我的父親母親對我的愛,都是一樣的,我們是一樣的,是平等的,要怪只能怪現今的這個世道。我的祖上也是農民出生,就算是今朝的太皇祖,最開始也不過是一個農民起義的頭頭罷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青果,你往後可不能如此看輕自己,只要我們努力,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

青果聽罷心中微動,饒是往常鎮靜如她,此時也不禁失態怔愣住了一會,但也只是一小會。青果感慨的嘆了一口氣:“王妃心意青果是明白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道理奴婢也明白,只是姑娘你可曾設身處地的想過我們這些下人?您自小就教養在餘府裡,雖著常人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真正兒八經的那些個富貴人家,在府裡沒請過教書先生?我和翠桃原先是鄉下里一個農村農人家裡的孩子,因著饑荒被家裡人賣進了人牙子手裡,幾經週轉被送到皇后娘娘這裡。”

青果說著說著眼眶紅了起來,餘薇薇看見連忙用手帕擦了擦青果的眼角,半隻手摟住青果肩膀,青果此時也情難自抑,顧不得綱常禮節,拉著餘薇薇的手,打著紅眼瞧著餘薇薇說:“三王妃,我和翠桃若不是被送到宮裡訓練,皇后娘娘派人教我們唸書寫字,只怕我們活到現在,大字也不識的一個。那時我們村裡,講過當官的都沒幾個人,知道最大的當官的就是哪裡的縣令,莫說是皇后娘娘了,只怕是見到縣令,恐都要嚇得尿了褲子。若是在哪裡長大,只怕我和翠桃都是隻知道埋頭種地,然後尋個人家嫁了,再贍養父母送終,又如何來的理想去做自己呢?日日想著莊稼的收成,家裡的一日三餐,都只怕要想壞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