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微微眉宇間劃過一絲沉思,她思襯良久後搖了搖頭。

“也許,不會呢?”

沈星漢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幽深起來。

“你我猜測一樣。李貴妃不會保賀成志的。她能從一介宮女爬上高位,不會連這點城府都沒有。”

聽完沈星漢一席話,餘微微陷入沉思。

她抬眸認真注視著沈星漢,緩緩道:“宮裡傳來的訊息,只是貴妃前去皇上殿內,但她具體去做什麼,和賀成志有沒有關係,是我們不知道的。對這件事情,也許是我們先入為主了。”

沈星漢難得怔愣,他冷峻的面容都頓了半秒,而後低眸,幅度輕微地搖搖頭,似是懊惱。

“有理。”

怔愣不過半秒,當他再抬起眸時,眸中已盡是沉凝。他緩緩道:“那便等宮中的訊息了。”

餘微微謹慎地點頭:“嗯,其實按如今的形勢,著急的定然不是我們。我們大可等訊息,再籌謀下一步如何做。”

沈星漢嘴角輕扯,渾身散發著自信而強大的氣勢。“那麼,咱們便等著接招。”

餘微微垂眸淺笑。

兩人一坐一站 ,氣氛十分溫馨。任他們面對的是波濤不斷的朝堂爭鬥,有諸多阻礙,但這一次次經歷卻讓兩人的感情更加穩固貼近。

從素未蒙面到全心信任,沈星漢垂眸靜靜地看著餘微微清雅的面容,冷峻的面容緩緩現出一絲柔和,以至於他的唇角都不自覺溢位一絲笑來。

只這笑還未來得及完全牽起,便被府內急匆匆的腳步聲打斷。沈星漢的嘴角一瞬間拉直,恢復到那個冷峻面癱形象。

這可是深夜,沈星漢皺眉看去,燭火映出來人的臉,正是戚鴻光。

往日只有極其緊急的情況戚鴻光才會變了神色。他和沈星漢一樣兩人都是以冷麵著稱,都是極擅長隱藏情緒的人。若他們都繃不住神色,手下的人更會毛躁。

可今日戚鴻光的神情,分明是極其嚴肅的。他手中是牛皮材質的卷報。沈星漢瞳孔一縮,又是急報。

一天之內傳來兩次急報,饒是沈星漢一貫冷靜也變了神色。

他不由得皺眉問道:“是邊疆?”

見戚鴻光搖頭,沈星漢的心稍稍放下,但戚鴻光即刻就道:“是州縣。葛州那邊大旱,居住在周遭的居民聚眾求雨,不再信奉皇朝,反去信天,日日祈求大雨降臨助他們脫旱。這樣的行為已經蔓延到葛州之下幾乎全部的縣,影響甚烈。如今朝廷派去稅收的人都被他們暴力綁起關押,甚至有民眾公然不敬皇朝,口出辱罵。”

沈星漢的神色一瞬間變得極為冷凝。

葛州那邊是內陸,葛州之下涵蓋的地域極廣,均是水分極其缺少的區域。那邊的民眾因為距離都城過遠,一向是不好管的,指令下達也極難。

“葛州旱災……”

沈星漢眼眸低垂,神色沉重而壓抑。

自古旱災難熬。旱災若是到極為嚴重的情況時,甚至會引發統治的動盪,而朝廷不穩定,百姓如何安定?

沈星漢撐住額頭,問道:“葛州現在情況如何?”

戚鴻光一時啞然。他低下頭:“關於葛州的情報就這一封急報,更詳細的資訊需要時間。”他頓了頓,猶豫道:“這封急報,這時候應是各方都收到了。”

他話音一落,沈星漢的眉蹙得更深了。急報並不是只送往他這處,父皇和大哥他們同樣都會收到,經手訊息傳遞的官員也全部都會知曉。如此緊急的事件,父皇究竟會如何處理?

他薄唇緊抿,聲音極低:“賀成志的事還沒有定數,又突發葛州大旱……”

餘微微見他蹙眉,也不自覺面上浮現擔憂。方才戚鴻光稟報的內容簡單明瞭,但若細品,其實句句話背後代表的含義都是觸目驚心。

這時戚鴻光突然道:“屬下擔心這次葛州大旱會……交由您處理。”說到後面,他已經抬起眼睛看向沈星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