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籌碼(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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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長亭,這是司馬寒江南去的必經之途。
夕陽已將半邊天染成血紅。古道寬闊,一直延伸成蒼茫暮色。道旁芳草葳蕤,一棵枯死的楊樹直刺刺立在斜陽裡,像時間的旗幟。
此處距城中不到二十里路,沈星等扮作風塵勞頓的旅人在長亭下歇息。
不時有遠道而來的商旅打這裡經過,他們疲倦的神色裡透著興奮,因為馬上就能夠到城裡了。
對於常年在外漂泊的商旅而言,任何旅途中停靠的站點,都是值得期待的。再苦再累,好好洗個澡,睡個覺,次日醒來,又是全新的一天,又能夠精神飽滿地上路。
更何況是杭州這樣的名城。
這裡有最好的酒西湖醉,有最漂亮最懂風情的女人。只要有錢,就可以洗最舒服的澡,喝最好的酒,要最漂亮的女人。
就算是次日還得啟程,這一夜的風流,至少也是長長寂寞旅途上最閃亮最甘美的回憶。
最後的一撥旅人也遠了。晚風很涼,遠天邊血紅熱烈的晚霞逐漸變淡,夕陽是已經落山一段時間了。
但是司馬寒江還沒有到來。
沈星也還沒有最終決定誰當誘餌。無論決定誰當誘餌,都是生死未卜,這個,大家其實心知肚明。
司馬寒江的第十三劍皇甫高陽是領教過的,那簡直是可怕到沒法形容,就是沈星的大摘星手說不定也未必快不過他的劍。
暮色越來越濃,濃得就快滲出了黑夜。
司馬寒江可能隨時會到來。
沈星眉頭皺的很緊,她自己,自然是不能夠做誘餌的,因為關鍵時刻,能夠對付得了司馬寒江的,只有她的大摘星手。而且無論她或者皇甫高陽做誘餌,都難保司馬寒江不起疑心,儘管他們易了容,但那種境況下,大概還是騙不過司馬寒江的。
他們也不能同時伏擊,那樣只會把一個人的極限逼出來,極限之下的第十三劍,更難對付,到底只能夠以誘餌分了司馬寒江的注意力,這才有機會。
只要司馬寒江的第一劍不是第十三劍,沈星她們就能夠讓他的第十三劍沒機會使出來。
對付這種幻化迅捷到極致的劍,也只有這種法子了,要是你並不能夠比他更快的話。
但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這誘餌能夠消除司馬寒江的戒心,這才會有機可乘。而這最重要最關鍵的一點,往往也最困難,當然只有大嗔和尚最適合了。
但是,直到現在,還不見大嗔和尚的蹤影。
沈星望望這蒼茫暮色,又往往姬雲霞,幾乎像是不再對大嗔和尚抱有什麼希望了。
但姬雲霞眼底是閃爍不定的神色。
誰都清楚得很,現在的司馬寒江,他的劍,就算不是第十三劍,那也一定是非比尋常的。
暮色更加的蒼茫,遠遠聽得見車馬聲。這時候出城,準是司馬寒江錯不了。而就在這時,大嗔和尚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沈星的視線裡。
沈星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大嗔和尚手裡拿著酒葫蘆,歪歪倒倒地到了長亭外,裝作是跟沈星等不相識。
轉眼馬車已盡在咫尺,他就那樣立在路中央,生生將一路塵土飛揚賓士而來的馬車攔下了。
趕車的是趙無忌,滿臉目空一切的神色,他手中的長鞭已捲起一陣疾風,毒蛇般擊向大嗔和尚。
大嗔和尚隨手一抬,握住了抽過來的鞭梢,再猛然一扯,趙無忌順勢隨著鞭梢那一頭直飛了出去,險些重重摔於地上。
司馬寒江這才從車廂裡慢慢走出來。他一身白衣,面目清秀,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當然手裡有劍。
他的劍看起來和他的人一樣穩重,一樣令人捉摸不透。他走到大嗔和尚跟前,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個風流和尚。”
他的笑一樣的令人捉摸不透。他又掃了長亭下歇著的幾個人。
大嗔和尚與他怒目而視,沉聲道:“沒錯,是我。”
趙無忌直到這時候還灰頭土臉,面色陣青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