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他卻正是用來殺人。

胡蝶斷斷續續地道:“你...為什麼還......還不...不......拔刀......?”

沈遇終於狠下心拔出了刀,他轉過身去,再不敢看向胡蝶。

血自胡蝶心間滲出,她全身上下,僅有心間的血還是鮮紅的,支撐著她最後的一口氣,鮮血眼看就快流盡。

等鮮血流盡,她也就能夠解脫了。

“其實...諸葛十三...那條...手臂是...被丁...丁乘斷...去的......而不...是......是...是羅孽......是丁...丁依......她拿拿...命救...救了......歌書......”

胡蝶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完了這最後的一句話。

這就是她要告訴沈遇的秘密,她沒有食言。

但是,歌書殘何以要說謊呢?

沈遇向客棧老闆又支了些銀子,到北街棺材鋪買了棺材,請上板車拉了來望江樓將胡蝶屍首入殮,再往城外去。

沈遇遵照胡蝶的遺願,將其藏於城北郊的高崗之上。高崗之上荒悽悽的,亂石間枯草叢生,樹木枝幹冷利地伸張著。

冷灰色的天十分地陰暗。

高崗之上,迎著烈烈冷風,沈遇心底頓生一種天地悠悠之感,更同時感慨生死無常,命運難測。

新壘起的墓堆,孤悽悽的,使得山崗更曾荒寒和冷寂。

他回到客棧時,天已黑了。

遠遠見到屋裡隱隱約約亮著的燈光,先是驚詫,等推開了門,再見到南宮翎的身影,一下驚喜交集得簡直不敢相信,竟有些恍惚起來。

“翎兒,真的是你?”

沈遇不免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南宮翎望著沈遇失神的樣子,目光冷冷的。

燈光有些暗,但因為南宮翎的出現,沈遇頓覺滿屋生輝。

南宮翎冷聲道:“不是我,難道是鬼?”

沈遇笑道:“我以為我在做夢。”

他滿心歡喜,南宮翎卻不知何以竟如此的冷淡。

南宮翎道:“你到哪裡去了?”

沈遇道:“我...我到城郊去葬一位朋友。”

南宮翎冷笑道:“一位朋友?你是不是此時還傷心?”

沈遇想了想,道:“倒不是傷心,但是愧疚,和難過。”

南宮翎幽怨地道:“我看你對她,倒是夠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