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雲已是徹底落敗了。

這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事。

他這一敗,就已是萬劫不復。

就算是吳霜華不要他的命。

但西門春水恐怕也絕不會放過他的了。

想到已無路可退,陸行雲的神情反而逐漸鎮定下來。

是近乎殘酷的鎮定。

然後,陸行雲居然笑了。

吳霜華道:“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動你?”

陸行雲道:“你當然敢。”

此時嘈雜的人群已亂作一團,人心惶惶地,有些企圖提前逃離的,沒走出多遠,已被利箭射倒。

沈遇審視著四面的高閣,悄聲問南宮翎道:“你的櫻花劫,能不能同時制住高閣中隱藏著的弓箭手?”

南宮翎道:“你想說什麼?”

沈遇道:“今日到此之人,雖然都是貪心,卻也並不是個個都該死。”

南宮翎冷冷地道:“你想救人,卻要我殺人?”

沈遇不及回答南宮翎,卻聽陸行雲哈哈大笑。

“但是你可知道,即便你不殺我,你也救不了我。”

吳霜華怔住。

陸行雲這話,既是說給吳霜華聽的,也是說給西門春水聽的,更是說給埋伏在暗中的弓箭手的命令。

他陸行雲並不是不怕死,只是他已看不到眼前還有路可走。

所以此刻,他只想看到血流成河,以滿足心底嗜血的慾望。

丁情見自己丈夫在西門春水劍下險象環生,忽地飛身前去相助。

而吳霜華,她一時竟也真的拿陸行雲沒辦法。一個已經絕望到唯有橫心一死的人,死亡對他而言自然已經沒有威脅了。

吳霜華的劍,依然死死地封鎖住他的喉頭。

西門春水乍見丁情飛身撲過來,已然不顧身後楚望北的凌厲劍風,全力一劍刺向丁情。

楚望北嚇得面色慘白。

他的劍,無論如何,不可能有西門春水的劍快。

這一劍,縱使他能夠傷得了西門春水。

可丁情,必然卻已死在西門春水的劍下了。

西門春水這一劍,不止令楚望北恐懼,更令其感到無可如何的絕望。

這一劍,竟連南宮翎都不禁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