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氣園中,費文自顧喝著酒,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費師兄……”一旁的駱琴忽然放下筆墨,出聲道,“這段日子以來,我一直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看了費文一眼,她問道:“天啟妖孽想必是為了‘聖龍吟’而來,他殺朱澤可以理解,殺樊坤也說得通,要麼是為了嫁禍,要麼是為了滅口,可他為什麼一開始就要殺了盧亮呢?”

聽到這話,費文皺了皺眉,搖頭道:“興許……為了製造混亂吧……”

正當二人說話之際,一命弟子急切地敲門而入。看著來人,駱琴激動地站了起來,那正是前幾日派去中都送信的弟子。

“嚴院司回來了?”她急問。

那弟子勻了勻氣息,恭聲道:“嚴院司說還要幾日才能回程。”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

駱琴伸手接過,正想看看嚴正有什麼吩咐之際,卻發現這封信不是嚴正寫的,而是出自……張濟身!

更令她吃驚的是信中內容,一紙讀罷,她竟愣在原地一動不動。見她這般模樣,費文好生疑惑,從她手中拿過信箋。

“真沒想到……”他看完後也是心神波動,難以平靜。

這時駱琴才回過神來,急聲吼道:“立刻去叫王平夫,隨我到水牢救人!”

自進入水牢以來,雲筠幾乎每日都會被提上來審問一遍,相比之下,他寧願承受此刻的鞭笞之刑,總好過那噬骨的毒水。

“怎麼樣,水牢的滋味不好受吧?”李聖道倚坐在藤椅之上,看著他冷笑道,“為何冒充張濟身的侄子,你究竟是什麼人?”

自進入清微以來,一樁接一樁的事件,似乎都在將矛頭指向自己,此刻的雲筠眼神迷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真沒想到,中了那根毒針後,還能留有意識,難得難得……”李聖道緩緩走上近前。

“我要說的……早已說完……”

“好!”他不怒反笑,揚起嘴角道,“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只能去問問當日給你作證的沈師妹嘍……”

“你想做什麼?”聽到這話,雲筠眯了一下眼睛。

“喲,還真是心頭肉啊!只是不知道,沈師妹那嬌嫩身子進了這千毒水牢會是怎樣一番場景?哈哈哈哈……”

“你若是敢動她一根頭髮,我必叫你萬刃剜心,肉割骨離。”雲筠咬著牙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不知為何,看著他此刻的眼神,李聖道手腳、後背竟莫名傳來陣陣冰涼……不過他很快穩定心神,怒吼道:“你看我敢不敢,來人!”

“慢著!”雲筠深吸了一口氣,雙唇緩動道,“我說……”

“哼!”李聖道嘴角一揚,等著他開口。

“我是……張濟身的……私生子……”

“什麼?”

雲筠語出驚人,李聖道也是當下愣住。好一會兒後,他雙眼冒火,掐住他的脖子,怒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不怪他動怒,張濟身一生剛正,與安平公主的佳話更是世人傳頌,說他和別人有一個私生子,誰信?

不過正當他手指發力時,一聲大喝硬生襲來。

“住手!”

看著闖入的駱琴和王平夫,他冷眼道:“駱院司屈駕地牢,所為何事?”

“立刻放了他!”駱琴指著雲筠道。

“哼!”李聖道剛想開口,一封書信便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