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費文這個老江湖帶領,清微一行人路上十分順利,僅僅在進金城的時候遇到了些許阻滯,但官府看到清微的通牒後,還是大開特赦之門,讓他們順利通行。如此,足足比預計早了三日,一行人便來到了京兆郡。

今夜,他們在當地最大的一間客館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動身,預計巳時便能抵達浮玉峰了。

“費師兄,金城龔家的事,是真是假?”廂房內,駱琴雙眉打結,一臉驚色。

“我也不知道……”費文搖頭道,“我當然希望是假的,不過恐怕……”

“天啟……當真兇殘到了這種地步嗎?一個世族大家,一夜之間,竟然一個活口都……”

“呵呵,這本就是生死之爭,我們打算肅清他們,他們自然也不會留有餘地,一切才剛剛開始……”

駱琴吐息兩口,凝重道:“若此事為真,我們要小心了,此地離金城不足百里,他們剛剛滅了龔家,若此時攜大勝餘威向我們襲來……”

費文聞言,搖了搖頭道:“清微和龔家不同,他們應該清楚,此刻還未到正面與我們開戰的時候……總之,明日一早動身,到達滄瀾宮後,再做商議吧。”

一行人途經金城的時候,自然聽聞了龔家的事,不過他們顧著趕路,也沒有辦法辨別訊息的真偽,眼下只能當作流言看待。

這件事情費文與駱琴不甚明瞭,但云筠卻是一清二楚的。此刻,他正看著獨孤飛傳來的訊息,嘴角弧度慢慢掛起。

這場前戰中的前戰,厲虎門打得漂亮,給了他極大的進退餘地,不久之後的浮玉峰上,他可以放手施為,無所顧忌了。

當然,讓他心情大好的不止這一封書信。真氣聚於左掌之上,信紙眨眼間化作齏粉,消散不見。與此同時,右手之上白絲攢聚,另一張紙條現了出來。

儘管只寥寥幾字,這卻足以令他安心定氣,喜上眉梢了。

“我很好,很快回來,珍重。”

看著如水的月色,他心情激動,睡意全無,乾脆盤腿坐下,修練起來。直至晨光射入,他才凝神定心,收斂真氣,儘管一夜未睡,但他此時神思倒格外清明。

來到門口時,顧聰已在收拾車馬了,他見後快步上前,抱歉道:“顧師兄,不好意思起晚了,放著我來吧。”

“沒事的,我起得早,自己那車搬好了,便想著把其它的也收拾了。”

清微所攜的四車聘禮可謂價值連城,他們在客棧休息,自然要將之搬到房內看管,如今動身之際,便要再搬運裝車。

“雲師弟也起得這麼早嗎?看來也是和我一樣,沒睡好吧?”顧聰笑道。

“北方氣候乾冷,著實不太適應……”

“就是就是,我這幾日嗓子難受得緊……”

二人說話之時,雲筠看到陸秀峰也走了出來,沒有和他們打招呼,他獨自往自己的車駕走去。

雲筠所見,自出發以來,這位陸先生似乎一改往日隨和的面貌,變得深沉少語,拒人於千里之外,再聯想到他與滄瀾宮的種種往事,他眼中不由浮現一層寒霧。

“顧師兄,你在清微很多年了吧?”

“嗯,十年多了,我天賦平平,掌門也就看我人緣還行,才讓我坐上席座之位的,呵呵……”

“顧師兄太謙虛了,你在派裡這麼多年了,我有一事不知能否向你請教?”

“雲師弟太客氣啦,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顧師兄,你對陸先生了解多少?”

“陸先生?雲師弟為何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