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這位曦月公主竟然有這樣的城府……”聽了雲筠的敘述後,白芷蘭眼中現出瞭然之色,她沒想到一切的疑團竟然在這裡解開了,同時也流露幾分擔憂。

“我當應幫她,作為回報,她會將易靈珠草給我們。”

“能得到易靈珠草固然好,只不過我們意外來到此地,對周遭環境全不熟悉,貿然捲入皇室政變,會不會……”她皺眉道。

“師姐放心,我只會在暗中幫她除掉一些敵人,至於具體的行動還是她自己來,我們的身份不會暴露,不會給門派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我不是擔心這個,而是……”

“而是什麼?”

“沒什麼……”慌忙收回目光,她閃爍道,“既然雲師弟已籌劃好,我沒意見,是否需要我做什麼?”

雲筠搖頭輕笑道:“師姐這幾日可以著手準備藥盒了,需要什麼材料向他們提便是,早日解決這裡的事,我們便能早日帶著易靈珠草回清微。”

白芷蘭點了點頭,看著雲筠離去的背影,她悵然失神。這一刻,她知道哪怕再不情願,也不得不要將心中不經意間生出的漣漪撫平。

西域十七國自臣服大衍以來,各自獲得了優渥而穩定的發展條件,一些以前的小國、弱國都呈現出蒸蒸日上之勢。如此一來,樓古龍頭老大的地位或多或少地受到了衝擊,很多曾經俯首帖耳的國家已不再那麼惟命是從。

當今皇帝班合熱自登基以來,二十餘年的時間裡牢牢將權力攥在自己手裡,他醉心於操控人心,鞏固皇權,外人看來勤勉無二,實則並未讓樓古擺脫頹勢。在他的治理下,這個國家內憂不斷,外患漸起,大有江河日下之景。

最好的例子便是每年舉辦的壽宴,無論大小,都極盡鋪張之能事。朝臣、內侍提前一個月就會放下手中事務來準備,宮殿的佈置,歌舞的安排、筵席的籌劃……任何一個細節都必須經過班合熱本人過目,故而他常常焚膏繼晷,徹夜批改奏摺。

在他眼中,這是宣示皇權的手段。

每年這個時候,被問罪甚至斬首的人數都會達到頂峰,故而人人提心吊膽,生怕出了紕漏。

哪怕是皇長子,皇位第一順位的繼承人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件衣服不行,立刻去換!”銅鏡前,費羅厲聲對邊上的美婦人說道。

“這件還不行嗎?去年穿的就是這種樣式……”

“不行不行,再拿新的來試,快,馬上就要進宮了。”

“離晚宴還早呢,何必這麼急?再說,你是皇長子,樓古早晚是你的,就是晚一會兒又有什麼關係?”作為費羅正妃,明迦早就幻想成為皇后的情景了。

然而,她萬沒有想到,自己話一出口,臉上就捱了火辣辣的一記巴掌,整個人被打翻在地。

“賤人,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讓你這輩子都開不了口。”

腦袋嗡嗡地響,她捂著一側臉頰,驚恐地看著勃然大怒的丈夫。

“不要生了個兒子就把尾巴翹到天上去,掂量掂量自己什麼身份,我隨時都可以讓人頂替你的位置。”費羅厲色道,“今日你不必去了,我帶胡娜珠去。”

“來人,去將側妃請來。”

看著眼淚嘩嘩直落的妻子,他臉上狠厲之色不減。然而,令聲發出良久,他卻遲遲未聞回應。

“來人!”

又是幾聲無人應答後,他臉上漸漸浮現出驚疑。正在這時,屋門被人推開,看著突然闖入的陌生男子,他與地上的明迦皆是大驚失色。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雲筠沒有說話,而是徑自坐到桌邊,拿起茶壺給自己到了一杯茶。

“你到底是誰,我的侍衛呢?”費羅大聲吼道,眼前這張神秘的中原面孔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恐懼。

“皇長子不必白費力氣了,沒人會回應你的。”

“來人,有刺客!”

雲筠輕笑一聲,就在他打算低頭啜一口香茶時,耳邊一道疾風襲來,他身影一閃,躲開了落下的鐵劍。

看見闖入的黑影,費羅輕呼一口氣,同時嘴角之上浮現一抹得意。

“周先生,你終於來了,抓住這個刺客!”

“周某失職,讓殿下受驚了。”說罷,那闖入之人將鐵劍指向前面。

“閣下自中原來?”他打量起了雲筠。

“不錯。”

“閣下曾與費羅殿下有過節?若是如此,在下願做個和事老,讓你們雙方化干戈為玉帛。”

“非也,我與皇長子素未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