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正氣園北閣之中,費文呡了一口清茶,朝邊上看了一眼。自從上次在這裡品嚐“杜康淚”,喝得酩酊大醉,差點被嚴正送去思過堂後,他便不敢再於此地飲酒了。

放下杯盞,他開口問道:“嚴院司,你對掌門的決定怎麼看?”

“掌門自有思量,我們依令行事便是。”

“話雖如此,但那小子身上疑點這麼多,掌門就算另有所圖,也不用傳授‘聖龍吟’吧……”

嚴正放下手中筆墨,抬頭看了一眼後,起身向外走去。

“嚴院司?”

“我去找掌門,商議點事……”

正氣園是派中高層處理事務之地,南北兩閣雙樓並立,而中間一座極不起眼的小樓正是掌門袁三問的。

“真是太不像話了……我走了這麼久,就沒一個人想著收拾收拾……”他拉了拉椅子,吹掉案几上的淺灰。

“一個個都不把我這掌門放在眼裡,哼,哪天惹急了我,一把火燒了整個驚鳴山,我看你們怎麼辦……”

正當他抱怨之時,屋門被人輕輕推開。

他轉頭看了一眼,冷聲道:“嚴掌門啊,怎麼?我這還沒退位呢,你就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裡,連門都不敲了?”

“我只是代掌門而已,你回來了,這擔子自然要還給你。”嚴正找了張椅子坐下,翹起腿來。

“怎的?這清微掌門的位子還是個燙手山芋不成?”

“你覺得不是嗎?”

“呵呵,瞧你說的,好像我要把你往火坑裡推似的……”袁三問突然換上一張嬉笑面孔,說道,“我這次回來就是打算正式將掌門之位傳授於你,從此你便是名正言順的清微之主!”

嚴正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你看看你,怎老是一副嚴肅面孔,掌門嗎,要恩威並施才能使得動人……”

“廢話少說,我有事問你。”

“你是想問關於雲筠的事吧……”袁三問擦了擦生灰的杯盞。

“那小子的事你自己去處理,我不關心。我問你,李聖道的事你打算怎麼做?”

“他?閉門思過,痛改前非!”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嚴正看了他一眼,正色道,“前段日子我去朝廷見了聖上,聖上問起了他。”

“聖上……怎麼說?”袁三問臉色嚴肅起來。

“聖上說,你自行決斷。”

“哎,一晃二十四年過去了……”袁三問起身走到窗邊,滿臉惆悵。

“當年你把他抱回來,一直養在派中,到底是何打算?一輩子不告訴他自己的身世嗎?”

“我有負聖上,沒有教導好他……”袁三問痛心道,“這些年來,他越來越狂妄專橫,戾氣重得很……我擔心他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會徹底陷落仇海,走不出來……”

“我只是傳達聖上的意思,具體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嚴正走到門口時,轉頭道,“任你修為再高又有何用,教出來的徒弟都是些什麼貨色?除了成書軒還像點樣外,其餘三個簡直丟人現眼。”

袁三問聞言非但沒有動怒,反而點頭道:“你說的對,我做師父真是失敗得很……對了,聽說書軒的女兒入了你體道院,你多關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