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文微微一愣,隨即睜大眼睛點頭道:“有道理!”

“將他們二人一同送往思過堂!”

“真的不關我的事啊……啊啊……”

幾名弟子拖著樊坤,雲筠跟在他們身後,一起向思過堂而去……

經過一夜的撲救,此刻的經樓已散去硝煙,而天際也泛出了魚肚白。費文和駱琴站在樓前一夜未睡。

“清點好了嗎,損失怎麼樣?”駱琴看著走來的王平夫,急切問道。

“回院司,我們仔細打理了一至五層,萬幸只是一些初級功法被焚燬了,大概十餘部……”

年過五十的王平夫是武道院次席,素來以心思細膩,老成持重著稱。

“那第六層呢?”

“第六層的機關確實有被觸動過的痕跡,但陣法未被破壞。”王平夫答道。

“看來兇徒是衝著‘聖龍吟’來的……”駱琴看著邊上,面露憂色。

“放心吧,經樓第六層的陣法機關是掌門親自改良的,一般人是絕然破不了的。”費文往前走了幾步,眯起眼道,“一個三席,一個甲等,竟然連對方樣子都看不清,此人身手恐不在你我之下……”

“會不會是天啟妖孽?”駱琴湊上近前,低聲道。

搖了搖頭,他嘆氣道:“不管是誰,清微恐怕又到了多事之秋……今夜本應守護經樓的盧亮不知所蹤,看來很多事情都要等章遷醒過來才能弄清楚。不過駱師妹,依我看,如果不是秀羽閣那四人,那兇徒必定還未離開驚鳴山!”

“放心,出入清微的路只有兩條,一是正門天梯,二是後山小路,如今劍雨和孝通已分別佈下天羅地網,一有動靜我們就會知道。”駱琴說道。

“如此甚好。後山多洞穴最易於藏匿,天一亮便派人搜尋後山。”

思過堂位於最偏遠的無塵殿,殿後兩排共設十間一丈見方的小屋,屋內四壁皆塗成了深青色,這裡雖非牢房,但壓抑之感卻更甚之。這兒平日裡是用來讓犯了錯的弟子靜思己過的地方,如今雲筠身處其中倒內心坦然。

當陽光從唯一的小窗戶裡照射進來時,他才微微睜開眼,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不僅是新人授業,今日派中很多例事都停下了,昨夜經樓之事很快就在各等弟子中傳開,一時間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誰敢來清微派撒野啊……”

“好像很多功法秘籍都被偷走了……”

“聽說有兩名男弟子被抓起來了……”

“噓……他們好像是邪教混進來的奸細……”

……

今日不用上課,女學子們被告知留在白鳥南園不要隨意走動,眾人自然議論起了昨夜之事。

“聽說,和我們一起來的兩個男弟子被送去了思過堂……”成君琪對著沈青鸞說道。

這些日子來,她們雖然同住一屋,但幾乎沒怎麼說過話,主要是沈青鸞很少開口,又經常不在。

“事情究竟如何我們不得而知,不必過分猜測。”沈青鸞翻閱著書籍,淡淡說道。

儘管臉上看不出什麼,但她心裡卻波動不小,暗暗驚道:“不會是他吧……”

今日之所以諸事暫停,是因為有一件最緊要的事情刻不容緩——搜尋後山!如果昨夜的兇徒不是派中之人,那一定還躲在後山。在費文的授令下,天剛一亮,姚瑤便帶領八十餘名精銳弟子將後山重重圍住,展開了瘋狂的搜尋。

這八十餘人中,大多是行道院的,不僅是因為他們擅長輕功健步,更因昨夜出事的都是他們的人。

“姚師姐,已經大半個時辰了,沒發現什麼異常。”一名女弟子說道。

“繼續找,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姚瑤面色凝重,派中出了這麼大的事,她身為席座自然憂心忡忡,更何況同院之中章遷昏迷,於曉亮重傷,而首席弟子盧亮又不知所蹤……

“盧師兄你到底去哪了呢,若是你在一定比我有頭緒吧……”正當她神傷感慨之際,一聲尖銳的驚叫聲如利劍般襲來。

聞聲,她飛身而出,一個呼吸便來到了那出聲的女弟子旁,只見她癱坐在地,不停地發抖。尋跡望去,她美目暴血,如遭雷轟電掣,晴天霹靂……

“盧——師——兄——”

大樹之下,落木堆砌,掩蓋著一具僵硬的身體,嘴唇慘白,顴骨深陷,再加上那驚恐未閉的兩眼,看得出早已沒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