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師姐,你看我的手勢對嗎?”

“白師姐,我怎麼老是不行呀,你能幫我看看嗎?”

……

越來越多的男學子舉手求助,白芷蘭總是不厭其煩地親身指導,至於他們是真的學而不厭,還是藉機親近,就不得而知了……

樊坤最近幾天睡得很不好,自從那日拉了一晚上後,他看見雲筠就躲得遠遠的,每晚都要在確定對方已經熟睡後,才敢放心入睡。一連幾日,那肥碩的身體都好像小了一圈。不過今日他實在太困了,不僅在白芷蘭的課堂上呼呼大睡,下課後連晚飯都沒吃,一進屋便一頭栽倒在被褥上。

直至丑時,不僅樊坤發著震天的呼嚕聲,派中絕大多數人都入眠了,唯獨後山斷指崖前,一縹緲倩影正當月舞劍。

青絲飄動,劍影如魅,時似勞燕泣血,又如倦鳥歸林,沈家的這套“百鳥朝鳳劍法”被她舞出了格外的滄桑與悲慼。

“好劍法!”

本來長夜難免的雲筠想獨自在後山走走,卻沒想到遇見了沈青鸞,看到這套“百鳥朝鳳劍法”後,忍不住叫好。

他的突然出現也讓沈青鸞吃了一驚。

“這套劍法本應有萬鳥俯首,百禽稱臣的王道劍意,可你長劍之上卻透著無盡的哀傷,沈姑娘可是有心事?”他上前說道。

儘管已同入清微,但他始終覺得叫“沈師妹”似乎有點唐突,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以“姑娘”相稱。

谷底狂風不停向上奔湧,吹亂了沈青鸞的如瀑青絲。良久,她開口道:“你相信因果羈絆,宿命輪迴嗎?”

這突如其來的奇怪問題倒讓雲筠有點摸不著頭腦,還未及反應,對方再次開口:“聽聞當年袁真人修習遇阻,萬般憤懣之際,於此處斷指去唸,終成一代大家。不知斷指後的袁真人是否已通徹世俗,隨心所欲了呢?”

雖然不清楚她身上到底藏著什麼難與人說的秘密,但云筠看得出,她的心太沉了,完全不像一個二十歲的少女。

“袁真人是否已窺得大道,我不得而知……”他搖頭道,“但世間萬物皆有其自身規律,人作為萬物靈長,有時候未免承受得太多了……”

“所以你當日於堂上所言,有生之年皆要堅守本心,隨性而為?”這時,沈青鸞才轉頭看過來。

雲筠笑了笑沒有說話,抬頭向上望去,月光狡黠,群星璀璨,照耀著兩個渺小的人影兒……

離開斷指崖後,沈青鸞打算繼續去經樓找她想要的東西,不知為何,與雲筠說了一會兒話後,她的心情沒那麼沉重了,就像長時間溺水的人,突然看到白光從上射來,這種感覺很奇妙。然而,當她走到經樓前數丈處,忽然停下了身子。

只見塔樓之上火龍肆虐,紅光撕破了暗夜……

同樣,雲筠離開後山回到屋內的時候,已是寅正時刻,已經睡了很久的樊坤被他的動靜吵醒。

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走進的人影,他猛地起身,驚恐道:“你想做什麼?”

雲筠沒打算理會他,徑自走向自己的床鋪,可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七八個高壯身影破門而入。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屋內二人都是一驚。雲筠認得,為首的是當日負責入門登記的人之一,體道院次席韓均,而他身後的幾個都是穿著青天碧水袍的甲等弟子。

“韓……”他正想開口時,卻見對方將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兇橫的吼聲……

“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