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文的眼睛不停地在二人身上游走,良久之後出聲笑道:“你們聊,我還有事。”

對著駱琴眨了眨眼,他便出去了。

“駱院司,家父說,請您務必看完這封信。”他走後,沈青鸞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

駱琴點了點頭。一別二十餘載,對方會說些什麼呢?長年練功修道,早已清心寡慾,可接過信件的時候,她的心還是抽動了一下。

隨著閱讀的深入,她臉色變得嚴峻,眉頭不自覺地鎖了起來。良久,她放下信箋,長嘆了一口氣。似是想起了陳年往事,她看向沈青鸞得眼神充滿了悲涼。

“當年他走得那麼突然,那麼決絕,如今想來……”她搖頭嘆道,“沒想到沈家還有這樣的秘聞……”

“萬望院司相助!”沈青鸞雙膝跪地,雙眼之中已然水汽氤氳。

“快快起來!”駱琴急忙將她扶起,嘆氣道,“你想去經樓查閱典籍,我可以幫你。不過清微派的經樓雖然收錄天下玄功無數,但據我所知……恐怕沒有你想要的……”

“我不是想找道法典籍,而是想透過事記雜文,找到……”沈青鸞的語氣變得閃爍。

“哎……”駱琴搖了搖頭,隨即從桌上拿出一份書碟,寫了幾筆後交給了對方。

“拿著院司批文,雖是丁等弟子,也可隨時出入經樓,除第六層外,一至五層的藏書可任意查閱。”

“多謝院司!”沈青鸞接過書碟,感激道。

“青鸞,無論發生何事,切不可走上歧路……”駱琴憂心忡忡地看著她,雖是第一次見面,但故人之後卻讓她倍感親切。

“嗯!”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後,沈青鸞便直奔經樓而去。

今晚夜色如墨,月光灑下之處,不僅是驚鳴山,姑蘇城內同樣朦朧。沈千嶽獨自一人站在院落之中,抬頭望著半輪新月,面色深沉如水,晚風輕拂鬚發,才現出藏不住的滄桑。

“大哥,大哥……抓著了!”匆匆跑來的是沈泰峰,他唯一的弟弟。

“身份確認了嗎?”

“錯不了,應該是厲虎門的,如今就在地牢之中!”

“去看看……”

一路上沈千嶽都沒有說話,在即將推開地牢入口大門的時候,沈泰峰拉住了他的胳膊,說道:“大哥,你想好了嗎?如今青鸞已在清微之中,也許還有轉機。”

他搖了搖頭,嘆道:“天地茫茫,光靠青鸞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夠?鴻鵠等不了了,況且我是沈家家主,這一步應該由我來踏出。”

快步走入地牢,看著被縛在刑架上的青年,他冷冷地問道:“你姓甚名誰,在教中任何職務?”

“我呸!”那青年吐了口唾沫便閉上了眼睛。

沈泰峰想上去抓他的衣領,被沈千嶽阻止。他起身走到刑架前,用劍柄戳了戳那青年手臂上的骷髏紋身,說道:“天啟教徒皆會在身上某處紋上這樣的圖案……你是九門還是五軍的?”

那青年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他繼續說道:“我猜你是厲虎門的,我和你們獨孤門主打過幾次交道……”

“要殺便殺,哪來這麼多廢話!或者有什麼嚴刑酷法儘管拿出來,讓爺爺見識見識所謂名門正派的手段!”

看他的樣子,沈千嶽知道自己說對了,突然,他拔出手中長劍,直直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