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對你沒有意義,是什麼意思?”

“你對時間流逝的感知,取決於你的視角,棲居在時間裡,就像魚在水中,只能隨波逐流。

而我跳出來了,站在岸邊。”

“現在你也把我拉到岸上了?”

“把你釣出來了。”

“……”

陸安覺得有些怪,但是想了一下也就釋然了。

她已經是神了,再怎麼說也很難理解。

“把你扔在哪,你就在哪。”

聽見阿夏這麼說,陸安望望手上提著的裡脊肉,頓時明白了這次是不同的。

假如阿夏現在離開,他就要在這裡永遠待下去了,不會再醒來,現代已經是遙不可及的過去。

陸安穿著羽絨服,右手還拎著那塊裡脊肉,他被完整地帶過來,而不是如之前那樣。

阿夏靜靜地望著天邊,兩條腿搭在天台外,耳側碎髮被風吹動。

如果說神是永恆,也是唯一,那麼……

“你不孤獨嗎?”陸安問。

阿夏忽然閉上了眼。

孤獨嗎?

神會孤獨嗎?

曾經一個凡人仰望著她,問,你會孤獨嗎。

“我不孤獨。”

阿夏露出一抹笑,“星期六……”

她輕輕嘆息。

這是一句咒語。

“你又問我了。”

她從陽臺上站起來,牽住陸安的手,一步跨過,時空在此刻流淌。

下一刻。

陸安看到另一個黑黑瘦瘦的阿夏從天台上下去,拎著柴刀,揹著布包出門。

另一側傳來咳嗽聲。

他轉過頭,那邊已經多出來一個老人,頭髮斑白,滿是灰塵的外套,戴著眼鏡,靠坐在角落裡,一手捂嘴,一手撐著身後,在努力平緩咳嗽的痛苦。

看臉型,與阿夏有幾分相像。

“這是……”

“爸。”

阿夏帶著陸安出現,看著父親,這個曾經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

徐教授抬起頭,臉上浮現出明顯的驚愕,視線從天台門處掃過,在他意識裡,女兒剛剛出去,要找一些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