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她和她,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而已,愚蠢的星期六,總是把她當成好幾個人。

過去十年,二十年,她夏茴就不是夏茴了?

只不過借一點過去的時間而已,時間這個東西就像夏茴的胸,只要肯擠,總會……

嗯?

外面天光漸亮,冬天的日出總是來得晚一些。

街道上也逐漸有了一些動靜,這個城市正在醒過來。被窩裡暖暖的,少女柔軟的身體,即使隔著棉睡衣也能感受到其特有的韌性。

“哎呀,你都不認真追以前的我,不然現在我們就能做一些羞羞的事了。”

“你別亂摸!”陸安差點跳起來。

“哼。”

她臉上帶著藏不住的笑意,盯著陸安看了片刻,最終起身,整整睡衣下床。

“要不要再捏一把?”她回頭道。

“快回去吧。”陸安把自己裹得像條蛆趴在床上。

看她擺弄著頭髮出門,陸安跳下床把門反鎖一下,又麻溜跳回去。

人妻夏真的很有韻味,雖然依然是夏茴的鹹魚身板……

但感覺和夏茴那個丫頭片子完全不一樣。

這就是未來夏茴的模樣嗎?

陸安裹著被子胡思亂想,等到鬧鐘響起,才懶懶地爬下床。

今天外面沒有再陰天,久違的太陽出來,照在陽臺。

客廳桌上已經有了一份早餐,夏茴穿著白色的薄款外套,雙手揣兜坐在陽臺曬太陽,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

“你起來了?”陸安不動聲色地問。

“嗯。”

夏茴欲言又止,最終只嗯了一聲,又回過頭看向外面街道。

“我出去外面暖和暖和。”

過一會兒她站起來,和陸安說一聲便帶上門出去了。

在這溼冷的季節,出太陽之後,外面的溫度確實是比房間裡高一點,在上午暖氣供熱不是很給力,客廳地方也大,不如曬著太陽舒服。

吃完早餐,陸安把美人魚的故事更新了一下,雖然沒多少人看。在現在的時間線上,何清清這條美人魚已經不在了,夏茴來的那個地方,她可能是個歌手,也可能是個上班族,或者繼承了遺產到處旅遊,又或許根本沒有出生。

陸安只想給他們留下一點存在過的痕跡。

喜歡唱老歌,喜歡粵語的三百年後的美人魚,還有一個滿臉滄桑的瘸腿老怪物……

腳步蹣跚的老怪物,碎步輕靈的小貓咪。

陸安忽然想起空間站給老趙父女倆的稱呼,一個長臂怪,一個小天使,想想蠻符合。

還是趙信博的後代,三百年後。

寫著寫著,陸安放下鍵盤,忽然嘆了口氣,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說不定那些都是他幻想出來的,和夏茴這個神經病一起,倆人都該關到精神病院去,哪有什麼汙染,什麼人均壽命急劇縮短,人口大幅下降,然後變異……

三百年,也不過從清朝到了資訊時代而已,再過三百年末世?

上午十點多,夏茴還沒回來,陸安穿上她買的薄羽絨服下樓,在街上隨意逛了逛,看見她坐在公交站旁的長椅上,揣著兜眼望遠空。

她在那裡坐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麼,公交車來了又走,一趟又一趟,夏茴單薄的身影枯坐在那裡,風輕輕撩動她的髮梢。

陸安沒有打擾,在遠處駐足,他好像看見了阿夏,坐在現代的公交站牌下,身旁行人換了一波又一波。

長髮的少女,冬日的陽光,公交旁的長椅,安靜而美好,沒有末世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