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說說話,三人每人都背了一大堆草回鎮子,夕陽把他們身後的影子拉得很長。

等到傍晚吃完飯,阿夏又檢查了一遍空地上的圍欄,才稍稍放心地回到樓上,鎖好門用櫃子擋住。

她伸了個懶腰,拖著疲憊的身子到床邊脫掉外套,只留一件單衣,扭頭看看,剛剛還很累的陸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精神了,趁著最後一點光線,蹲在地上拿石塊劃拉。

“你在做什麼?”阿夏對他的行為感到奇怪。

“記一點東西。”

陸安粗粗地畫了幾條線,他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三百年的時間,很多河流可能會改道,尤其是小溪之類,河水漲落,源頭枯竭,新的小溪冒出來。

不過主河道變化應該不會太大,能多瞭解一點是一點。

阿夏站在他身後看了看,只看到鬼畫符的線,想了一會兒也沒明白他是在記什麼,乾脆回床邊,低頭看看身上的單衣,已經很舊了,她皺皺眉聞了一下,伸手脫下來,從角落裡重新找一件新的。

“我們明天……”陸安扔掉石頭轉頭,忽然卡住。

“明天做什麼?”

阿夏把襯衫從頭上套下來,整整衣服抬頭。

“明天……明天……可以試著找找小溪,溪水裡總比河裡安全,不會有那種怪物,也沒有長滿尖牙的大魚。”

陸安鎮定地說道,回頭指指地上:“按這個圖找。”

“哦。”

阿夏瞅了瞅,還是看不懂他畫的什麼,轉身躺床上休息。

見陸安還站在那裡,她有些疑惑,“你不睡覺?”

“嗯,這就睡。”

陸安爬過來上床,安分地躺下,阿夏很自然地靠過來,手臂緊緊攬住他。

“我們是不是沒必要睡一張床了?”他忽然問。

阿夏身體僵了一下,她一直下意識迴避這件事,現在不是在高速上了,房間很多,繼續睡一起確實沒理由。

“……繼續睡一起也是可以的。”陸安沒聽見她說話,又補充道。

“我們……只是睡一起。”阿夏低聲說。

“對,只是睡在一起,什麼也不做。”

漆黑的房間裡寂靜無聲,過了一會兒阿夏又道:“其實以前很多人會這樣,我是說以前人還多的時候。”

“哪樣?”

“很多女人,會為了活下去和別人一起睡,為了食物,就能睡在一起,但是我不是那樣的,我現在只是……只是……”她盯著天花板,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明白。”陸安摸著她的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