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巢元方知道,孫思邈在這方面,從不藏私,那麼,他的弟子,肯定也是如此。

李風連忙施禮:“巢伯伯,這藥是晚輩自己研製的,可以滅殺那些肉眼不可見的諸多蟲豸。如今,這位虞小郎君所患肺癆,尚在初起之時,晚輩姑且一試,只能有五分把握。”

其實,治療結核類的疾病,最有效的是鏈黴素。只是以李風現在的條件,還無法進行研發。所幸虞肅是剛剛發病,並不那麼嚴重,青黴素應該也有效果。

一邊說著,一邊叫羅剎取出藥箱,從裡面拿出一個瓷瓶,遞給巢元方。

巢元方倒出來一些黃白色的粉末,用舌尖舔了少許,感覺十分苦澀,也分辨不出是何種成分。不過良藥苦口,或許會有一些殺滅的效果,也未可知。於是,又把小瓷瓶遞給旁邊的甄權,甄權也同樣嚐了一下,然後面露沉思。

李風對這兩位也不禁心生敬佩:親自嘗藥,這才是真正的醫者呢。

一時間,屋子裡面,竟然出現了短暫的寧靜。

思量一番之後,甄權才開口道:“此藥到底有何效果,我等也不敢斷言,一切,還是由患者連檢驗吧。元方兄,你怎麼看?”

李風眨眨眼,有點忍不住想笑,真想叉手施禮,回一句:狄大人高見——哦,應該是甄大人高見。

在這個時代,甄權能知道用實踐來檢驗,這種思想,著實可貴。

而元芳,巢元方雖然是官,但是本質還是醫,所以,也沒有用自己的官職或者輩分聲望來壓人,也捻鬚點頭:“如此甚善。”

既然定下了調子,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李風簡單制定了一下治療方案:每日早晚各注射一次。

如此一來,虞肅就只能暫時留在醫館這邊,而夏侯儼這廝,早就等得不耐,推脫回去給虞肅準備日常用具,然後揣著製作香水的方子,一溜煙跑了。

這廝不靠譜,只是打發兩個僕人送來一些換洗的衣物和書籍等等,而他,則直接去了江南,籌劃研製香水的發財大計去了。

李風直接叫羅剎去叫人來給虞肅先注射一針,結果去了好半天也不見回來,反倒是學堂那邊,隱隱有喧譁之聲傳來。

耽擱這麼長的時間,都快到了下午上課的時候了。李風這才想起:一會兒還有課呢。

索性就帶著虞肅,直接過去扎針。而巢元方和甄權二人對視一眼,也都說是要觀摩一番,一起跟了去。

本來,巢元方作為太醫署的太醫令,對醫學之事,也是有監督檢查的權利,可謂名正言順。

進了學堂,只見那些學員猶自爭論不休,原來,好不容易有了一次真正扎針注射實踐的機會,這幫傢伙都想上手,誰也不肯相讓,這才吵作一團。

看到李風進來,眾人齊齊喚了一聲“李師”。然後,牛二就悄咪咪地放下了缽盂般大的拳頭,孫二孃也收起了蓄勢待發的撩陰腳,就連呼瑪,也把彎刀重新藏於袖中。

瞥了這幫傢伙一眼,李風便道:“我兄長虞肅,要在此長期治療一段時間,每日兩針,汝等可輪流施為。”

低低的歡呼聲在學堂中響起,那幫傢伙,看向虞肅的目光,都跟狼看到肉似的。虞肅剛才未曾被駭人的癆病嚇倒,此刻卻險些被這群惡狼給嚇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