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損毀的有點嚴重,漆皮有些的開裂,嚴重的地方已經脫落,圖案已經看不清了,但依稀能看出來畫的是山水。

“方組長,這是花梨木,我那裡剛好有。”小趙趕忙開口,見方棠點了點頭,立刻回去那木頭了。

見眾人不解,方棠解釋道:“這是圓形山水雕漆筆筒,用的是花梨木,但因為有些地方已經糟朽腐爛了,所以需要將腐爛的這部分清除,再用漆片將木胎保留部分的裂紋縫隙和糟朽斷裂的部位固定,再配製木胎,用和原材料相同的木材補胎最好。”

而考驗修復師的技藝就在這裡,將新補木胎和原木胎完美的銜接,技藝精湛的大師能補的天衣無縫。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周勇怔怔的看著低頭正在鑿刻木頭的方棠,一把刻刀、一塊木條,在方棠手裡就像是有了靈魂一般。

“方組長竟然不需要先在木頭上勾畫要修補的草圖嗎?”旁邊的助手目瞪口呆的看著方棠,她根本沒有用尺子量,也沒有勾畫草圖,竟然直接就下刀了。

關鍵是缺失的部位並不是規則的形狀,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只有尺寸有一點不對,那就要重新修補了。

孫大師看著方棠那靈巧的雙手,此刻笑著回了一句,“這就考驗手上的功夫,真正的修復大師出手比尺子還要準,一毫米的誤差都不會有,字畫修復的第一步裁紙條,相信你們都做過。”

在場的人唯獨盧藏鋒神色平靜,其他人都有些的尷尬心。

最開始學修復的時候,他們想的是化腐朽為神奇,誰願意天天裁紙條,而且誤差要低於一毫米,雖然這很鍛鍊的手感,但大多數人裁了十天半個月之後就不願意重複這單調枯燥的練習。一個多小時之後,原本幾根有些腐爛的木條和底座在方棠手中已經脫胎換骨了。

胎骨斷裂的地方進行了重新的修補,然後用生漆和糯米粉、瓦灰混合製成的粘結劑進行了粘結修復,而漆皮捲曲、剝落的地方,也重新進行了補漆,然後上色修復。

一個高約十五厘米的圓形山水筆筒出現在眾人視線裡,相對於其他人無比佩服的目光,周姐眼神扭曲著,原本以為方棠肯定修復不好,所以她才胡攪蠻纏推卸責任。

看著周姐羞憤的離開,其他人對望一眼,也都笑著離開了,畢竟已經耽擱了一個多小時,大家手邊的工作還很多,否則晚上都要加班了,不過加班也值得!

方棠雖然將筆筒修復好了,但才補漆上色了,還需要等陰乾之後再進行最後的固色處理,一抬頭,就看到了還留在這裡的周勇。

雖然負責修復組的安全工作,可修復在周勇眼裡就是修補而已。

但親眼目睹了方棠化腐朽為神奇的修復過程,想到她工作時那專注的眼神,熟練的動作,這一刻的方棠在周勇眼裡有種說不出來的風采。

“我已經安排好人了,晚上十二點會來韋宅尋找密室,你如果有時間也可以過來。”丟下一句話,周勇轉身就離開了。

出門的瞬間,周勇腳步一頓,背對著方棠開口:“修復組的一切屬於機密,所以嚴禁外人進入。”

周勇就差沒說蔣韶搴這個外人是禁止入內的,等了半晌,沒聽到方棠的回答,周勇將失望的情緒壓下,大步向著門外走了去。

方棠也沒有多在意,將工作上的工具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將筆筒放到了架子上陰乾,然後繼續開始之前沒有完成的小冬瓜瓶的修復。

入夜,歐陽婧套上了外套,避開了周家的保鏢,清瘦的身影離開了周家大宅,最後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半個小時後,一間隱秘的茶樓,歐陽婧推開門走了進去。

“歐陽小姐,請坐。”山田杏子柔和一笑,示意歐陽婧坐下來,自己則是給她倒了一杯茶,“請。”

歐陽婧沒有喝茶,打量的目光看著面前柔弱單純的山田杏子,女人最擅長利用自己柔弱的外表來欺騙人,但歐陽婧不是林天寶那樣的紈絝,同樣也不是有圖謀、算計的古驊。

身為女人,而且是同一型別的女人,歐陽婧開門見山的問道:“我很好奇杏子小姐來長源的真正目的。”

至於山田杏子和古驊聯手投資西街口的休閒區,歐陽婧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投資這一塊那完全是拿錢打水漂,根本沒有盈利的可能性。

而且投資總額高達十個億,歐陽婧是真的好奇山田杏子的真正目的,她願意花十個億,那絕對圖謀不小,歐陽家對長源勢在必得,所以山田杏子這個意外因素,歐陽婧也不得不重視。

“貴國有句話說的很對,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歐陽小姐,方棠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可以聯手合作。”山田杏子聲音依舊輕柔,可說到方棠時,眼底卻有著濃郁的化不開的仇恨,甚至沒有對歐陽婧有任何的隱瞞。

如果不是方棠暗中下黑手,山田杏子不可能和林天寶滾了床單,關鍵是這影片還有果照都被髮回了山田家族,讓山田杏子淪為了笑柄,也斷絕了日後她的婚姻。

雖然山田杏子再次被重用了,可她很清楚,如果不能完成家族的任務,那這一次她真的會被家族放棄。

“抱歉,我連杏子小姐的真正目的都不清楚,自然沒有合作的可能性。”歐陽婧端起茶杯悠然自得的品起茶來。

是山田杏子有求於人,所以歐陽婧完全可以端著架子,佔據主導地位。

沉默片刻,似乎確定歐陽婧不會鬆口,山田杏子再次加大了合作的籌碼,“歐陽小姐和周勇在一起的真正目的應該是拿下長源,從而進一步控制州衛,如果我可以提供人手幫歐陽小姐除掉方豐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