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嫻瘦啊。

其實就是撐一口氣了。

張嫻她媽現在哭都哭不出來了,眼睛乾乾的,熬的人都垮了。

熬到這個階段,她不是不想放女兒走,就總是揣著最後一點的念想,想著萬一活過來了呢?

做母親的如論如何都做不到看著孩子去死啊。

“謝謝你了親家姑娘。”

大美把袋子遞了過去。

“有事情就給家裡去電話。”

張嫻她媽送大美到電梯門口,因為都是女人也都好講話,她這心裡悶啊。

“……我知道譚準啊盼著她早點斷氣,我和你叔叔侍候了兩年多不是不累,你不知道這有多熬人,可每次想放棄,我就總覺得她還能緩過來,如果真的就差這半口氣我放棄了,我後悔……”

大美安慰張嫻媽媽兩句,其實這種安慰真的不起什麼效果的。

磚頭砸到自己的頭上,才會覺得痛。

別人就是流了一地的血,你沒疼到,終究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譚準回家吃飯,和吳湄抱怨了好一通。

官司也打兩年了,各種上訴。

譚家也不滿意。

譚準:“都這樣了,還能活嗎?”

吳湄不想說話,嗓子疼。

譚宗峰倒了點白酒,喝了。

“你說也沒用,那是人家的孩子,願意照顧就照顧吧。”

譚準:“我這都兩年沒拿過工資了,還要我怎麼樣啊?”

“那是給你生孩子鬧的。”

譚準反駁:“誰都懷孕誰都生孩子,這事兒你能怪我啊。”

“啥也沒說了,就是命,我們家命不好。”譚宗峰又喝了一杯。

覺得這酒也是沒滋沒味的。

一頓飯吃的這個堵得慌,譚菲走的時候帶了幾個粽子回家。

“你說這孩子,命硬啊,剛出生把媽克成這樣。”

外面幾個大媽閒聊天,大家也覺得不一定賴孩子,但事趕事就趕上了嘛,最後你說老譚家的那媳婦就這樣了。

“可別講這種話,都什麼年代了,啥孩子命硬啊,那就是攤上了,沒去好醫院,去好醫院當時一救興許還能活呢。”

“那也是命苦啊,你說剛出生媽媽就等於沒了。”

“可不是。”

“這就剩一口氣,就一直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