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是什麼人?

她在雲府經營了幾十年,闔府上下的人都是她的眼線!

馮玉盈剛回自己的院子沒多久,她就知道這件事。若是連這點風吹草動的事兒都能瞞住她,那她可謂是白吃了那幾十年的米,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馮氏氣得不輕,覺得馮玉盈不聽自己的話,打草驚蛇,得不償失了。

“把表小姐請過來!”最後三個字,馮氏說得咬牙切齒的。

馮玉盈看到馮氏院子裡的下人的時候,就知道這事兒還是沒瞞住。

可是馮氏叫她,她能不去嗎?

馮玉盈咬牙進了馮氏的院子,低聲喚了馮氏一聲:“姑母。”那個“表”字,也不知從何時起,就被她去掉了。

馮氏看到馮玉盈這副伏低做小的樣子,更是氣得不行。

“你過來!”

馮玉盈聽到馮氏那波瀾不驚的聲音時,心裡更是敲起了鼓。

馮玉盈雖不敢說十分了解馮氏,但也知道幾分她的性情,知道她此時看似毫無起伏的情緒下,暗藏的是怎樣一番滔天的怒火。

“過來。”馮氏坐在臨窗大炕上,朝馮玉盈招了招手。

馮玉盈不敢再想,慢慢的走了過去。

“姑母……”

啪的一聲!

“啊!”馮玉盈也沒有想到,馮氏居然突然動手,她居然動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力氣之大,差點把她整個人都甩出去。

廳裡侍候的下人們,個個低著頭,眼鼻觀心,彷彿根本聽不到廳中的爭執似的。

馮玉盈跌坐在地上,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馮氏,口中卻道:“姑母,我錯了。”她以為,自己雖是馮氏的棋子,但好歹也是有利用價值的棋子,馮氏頂多罵她幾句就是了,誰成想,居然動了手!

馮氏甩了甩玉手,惡狠狠的盯著馮玉盈道:“誰讓你去找她的!不知好歹的東西?你以為你是什麼?誰給你的膽子敢擅自作主?”

這話說得,有些難聽了。

馮玉盈也顧不上那個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撲到馮氏面前跪下,道:“姑母,是盈兒的錯,盈兒不該聽你的,去找世子夫人爭什麼一時的長短!”事實上,她不但沒爭過人家,還沒人家好生羞辱了一頓。

“姑母,非是盈兒不聽你的話,只是盈兒有些氣不過罷了,盈兒是替姑母不值!”馮玉盈連忙表忠心,把所有的過錯都往周佳瑤身上推去了。

“世子夫人剛嫁過來幾日啊,就大張旗鼓的要搬到郡主府去住,這分明就是她要落您的面子,在打您的臉!我氣不過,就想去瞧瞧那世子夫人是何等人物,居然敢這樣對您,哪成想,那世子夫人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居然,居然……”馮玉盈是個有心機的人,玩的一手好牌,她知道馮氏心裡最在決的,就是那位死去了郡主,好像她一世的驕傲,都毀在了那位的手裡了。

可以說,馮氏恨郡主入骨。

馮玉盈為了轉移馮氏的注意力,便將禍水東引,讓周佳瑤來替她背這個黑鍋。

果然,一提起雲霆霄夫妻二人搬到郡主府的事兒,馮氏的臉色便又陰沉了幾分。

“居然什麼?你怎麼不說了?”

“那世子夫人口不擇言,說的話太難聽了!”馮玉盈低下了頭,把眼裡的情緒斂了起來。

臉上還殘留著火辣辣的痛感,心裡的憋屈勁兒,像一把火一樣,幾乎要把她燒起來。

儘管心裡有這樣那樣的想法,但是馮玉盈卻分毫不敢表現出來。

“她到底說什麼了?”

馮玉盈只道:“我只不過是一番好意,想去拜見一下世子夫人,跟她拉拉關係,便喚了她一聲表嫂!結果世子夫人嚴聲厲色的問我‘我算是哪門子的親戚’?還說他們家的正經表親姓梁,再不然,姓袁姓林也輪不到姓馮的。”

“她還說您只不過是位妾室,面子再大,也是要遵守祖宗禮法的,您家的親戚,沒有資格在府裡跟我們世子爺論資排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