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眼中閃過一抹尷尬,誰能想到周家會有今天啊!

“行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趕緊想個辦法,讓你那個小妾跟周家人多走動走動才行!”白氏說完又問道:“準備得怎麼樣,用不了多久就是殿試了,有信心嗎?”

要是以前,林玉風肯定自信滿滿的告訴白氏,一定沒問題的。可是現在,他不敢說這話了。

國子監裡的監生,什麼樣人都有。儘管他在國子監裡的成績十分拔尖,但是跟幾個有名的書院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這次會試,一共錄取三百七十二名,他只考了箇中遊,成績並不突出。

“都這個時候了,再胡思亂想也沒有用了。娘也不指望你一下子考中個狀元出來,能夠考個進士回去,我就知足了。”白氏也算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哪裡看不明白兒子的猶豫?要說她不期望兒子中狀元,那絕對是假話,可是狀元只有一個,做兒子的力不從心,難道當孃的還要在他傷口上撒鹽?兒子才多大?他已經做得很好了?要知道林家世世代代都沒出過這麼厲害的人呢!很多人一輩子都止步在了舉人這道坎上,她的兒子,已經足夠優秀了。

白氏不知道想到什麼,眼裡閃過一道意味深長的光,而林玉風正在感動呢,覺得他母親能夠體諒他,心疼他,哪裡能看得見?

就這樣,母子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就從抱夏裡出來,往前面來了。

誰知二人剛到廳裡,就聽到了林如紅的哭聲:“大奶奶,您饒了奴婢吧,奴婢不敢了。”

林玉風大驚,急走了兩步,結果正好看到林如紅跪在地上,兩眼一翻的暈了過去。

“紅兒!”林玉風幾步竄到林如紅面前,將人摟到懷裡。

高氏的眼睛都紅了,一個妾,玩意兒而已,大爺這麼急匆匆趕過來,是怕自己欺負她嗎?

就在高氏睚眥欲裂之時,林玉風已經把人從地上抱了起來,他轉過頭狠狠的瞪了高氏一眼,腳步匆忙的朝外面走去。

高氏覺得自己的心肺都要氣炸,當下失魂落魄的跌坐到了椅子裡。

白氏走過來時,就看到了這麼一幕。

林玉風是男人,又一心記掛著暈過去的林如紅,心粗一些,也是難免的。可是白氏不同,她也算得上是宅鬥老手了,心細,想得也多,一進來就發現了桌子上擱著一碗藥。

“這是什麼?”

高氏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嚅嚅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對於自己的這個婆婆,她還是有些敬畏的。

白氏端起藥碗來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當下臉色便難看起來,看向高氏的目光也銳利了起來:“避子湯?”

高氏知道躲不過去,只得道:“是!母親,之前咱們讓他來服侍大爺,那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如今我都跟過來了,哪裡還能讓她再那般放肆,到底嫡子比庶子強!”

白氏把那碗避子湯狠狠的擱在桌子上,怒聲道:“糊塗!林家子嗣艱難,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沒有給妾室用避子湯的規矩!獨木難支!你是我林家的媳婦,是玉風的妻子,難道你的眼睛裡就只有兒女情長,就只能看到後宅裡的那點事情嗎?”

林家的生意鋪得不小,生意做得越大,就越有一種得不從心的感覺。人家都說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林家不缺錢,缺得就是人!

高氏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實則心裡十分氣氛,一個女人,守不住自己的丈夫,眼看著他把一個妾室看得那麼重,誰心裡能好受?她還想趕緊生下一個嫡子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呢!要知道現在的林玉風,可不僅僅是一個秀才了,他現在什麼身價啊?一個進士意味著什麼?自己要想坐穩林夫人的位置,就必須生下嫡長子來,不能讓那個賤~人搶了先。

白氏一見高氏的模樣,就知道她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同為女人,白氏也很理解高氏的心情,但是凡事都得以大局為重,這個沒得商量。

“孩子,娘知道你心裡苦,心裡委屈,但這有什麼辦法呢?這就是咱們女人的命啊!”高氏安撫白氏的目的,固然有家和萬事興的意思,但最主要的是,她現在急於攀上週家,所以林如紅不能有事。

高氏也不是那種聽不進去話的人,自己的做法也許在婆婆眼裡,有些極端,但是來日方長,她總有機會收拾那個小~賤~人。

就在這時,有下人急匆匆的進來稟報道:“太太,大喜,方才大夫來過了,給林姨娘診了脈,林姨娘有喜了!”

“什麼?”此話聽在高氏的耳朵裡,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炸得她半天回不過神兒來。

白氏也被驚著了,一個勁的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奴婢給您道喜了,林姨娘有了。”那婆子滿面紅光,知道這是一件極大的喜事。

白氏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真的?”

“是,大夫還在前邊呢,差不了。”

白氏的臉上一下子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好好好!”她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可見是真高興。

“走,趕緊瞧瞧去。”不從大夫的嘴裡聽到準話,她不放心。

白氏不管不顧的走了。

高氏臉上,一片灰敗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