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欠他什麼,我只是他大哥,不是他爹。”周大海冷笑,“娘想讓我好看?在那之前,我想你最好把錢拿出來,不然,那些大漢很可能會剁了他的雙手,到時候你的寶貝兒子可就是殘廢了。”

周小米真想給周大海鼓掌叫好,她爹終於想明白,再也不顧及老宅那些人的情緒了!

林氏也沒想到自家男人會這麼硬氣,她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心裡一鬆,臉上帶著安心的笑容,半躺了回去。

“你……你還咒你弟弟?”許氏的手都抖了起來,兒子在那邊叫喚呢!一聽說要被剁手,嘴裡叫救命的聲音更大了!這叫聲聽在許氏心裡,一顆心簡直像是被針紮了似的,無比的難受。

周新貴也走了過來,周小米不放心,就跟在了他的身後。

“老大,你說吧,要咋樣你才肯救你弟弟?”

周小米剛要說話,就聽周大海又道:“爹,我真不明白,這啥非要我救他?他自己當初去賭的時候,咋沒想到後果,現在留下這麼多債,還想讓別人幫他背?你們二老咋想的,我不管,我還有三個兒子要養,姑娘大了也是要陪嫁的,用不了多久秀玉就要再給我添兩個孩子了,這一大家子人我都養不過來呢!我憑啥替他還賭債!”

就在這時,有人高聲道:“爹,你說得太好了!”

眾人一看,喲,周家的兩個小子來了!

周翼虎離家的事兒,還沒有多少人知道呢!現在眼見著周翼興和周翼文來了,覺得事情又有了變化,一個個都伸著脖子看起下文來。

周新貴看著兩個孩子,恍惚覺得有些不認識了。

分家兩年,周翼文的病早就好了,周翼興的個子也長了不少!兄弟倆都喝靈泉水滋養著身子,個頭像小樹苗一樣往上竄,模樣也長開了不少。因為跟著章楚讀書的關係,氣質也有了很大提升,二人行走坐臥都被要求的很嚴格,所以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滿街瘋跑和病病歪歪的孩子了!

現在這兩兄弟,身姿如松,信步走來,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氣質在身上,說他們是芝蘭玉樹一點也不為過。

兩兄弟擠進人群,雖然萬般不樂意,還是叫了周新貴和許氏:“爺,奶。”

“我呸。”許氏一扭頭,根本就不認這兩個孩子,這些人都是狼崽子啊,養不熟。

大夥看了許氏這樣,紛紛搖頭!這人咋就這麼混呢!

周新貴倒是沒說啥,不過眼裡的嫉妒卻是掩蓋不住的,大房這幾個孩子長得都好啊!

“你們怎麼來了?”林氏擔憂的問,生怕影響兩個孩子的學業!

“爹孃,課歇的時候我們聽說了這事兒,跟先生告了小半天的假!”這是家裡的大事,他們怎麼可能不來?

“唉!”林氏拉了拉兩個兒子的手,只道:“萬事有你們爹呢,你倆可別插嘴。”兩個孩子是讀書人,千萬別落下什麼把柄。

性子一向脫跳的周翼興,此時的身上已經有了幾分穩重之色,“娘放心,我們知道。”

周翼文也重重的點了點頭。

林氏這才放心了。

就在這時,馮元揚聲道:“我說,你們還有完沒完了?”他站起身來,朝場地中間走了幾步,雙手叉腰道:“我是來收債的,不是來看你們家長裡短的。”他轉回頭看了周大河一眼,才道:“當初你跟我說的那個作坊,就是你大哥家的這座作坊?唉你當初怎麼說的,不是說能搞定你大哥讓他把作坊吐出來給我嗎?現在人家怎麼這麼硬氣呢,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完蛋啊?”

周大河把眼睛一閉,心想完嘍!乾脆裝起死來!

林得勝和王氏,還有在場的許多人都聽出了馮元這話裡有話。

周翼興轉了轉眼珠,當下上前,詢問道:“這位大哥,不知道當初我三叔是怎麼跟你說的。”

馮元打量了他幾眼,才道:“那會兒啊,你三叔才欠我二百兩銀子,說是沒錢還,我讓人打了他一頓,要剁了他的手頂帳,誰知這小子張嘴就說,他大哥家有錢有作坊,能替他還。我不信啊,就派人打聽了一下,沒想到他說的一點都不假。”他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茬,又道:“只是當時我就懷疑啊,人家那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憑啥要替他這個倒黴鬼還債啊!你們知道他是怎麼說的嗎?”

馮元不怕事情鬧大這一點,周小米很欣賞。

四周看熱鬧的人連忙問:“怎麼說的?”

“是啊,快說說。”

“哎呀,這個周大河啊,可真不是個東西,他當時就說了,他老子和他娘,心眼長偏了,從小最疼他,要是知道了他的事兒,肯定會上他大哥家去鬧,以死相逼,還愁老大不拿錢?”

“這個黑心肝的東西,真不是玩意!”

“自己大哥都禍害,我呸!”

大夥都挺氣氛的,周大海一家自然也氣得不行。

許氏和周新貴已經豁出去了,反正只要不掏錢就行,臉不臉的,那玩意又不頂吃,不頂穿的,還能養老咋的!

馮元一副失去了耐心的模樣,只道:“行了,我看你們也就別難為這老大一家子了,連我這個放債的,可都看不下去了!乾脆,你們就把棺材本拿出來吧!少一兩,我就剁了你兒子的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