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硯被他擠得往後退了幾步,可李慎一臉不懷好意,她往後,他就往前,直把她逼到牆角,再不能退。

“說呀,和誰?”趙子硯緊張地追問。

李慎眯了眯眼睛,一雙桃花眼曖昧瀲灩,如雨後青空,望進趙子硯的眸子。他悠悠伸手,握住趙子硯糾纏在一起的手指,壓住了嗓子,湊到趙子硯耳邊,聲音魅惑如磁石:“我。”

五雷轟頂。

趙子硯只聽見雷聲在她耳邊炸開。

她使勁扭了扭耳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等等等,你說誰?我是誰?”

李慎笑的燦爛,一字一頓道:“你哥哥。”

說罷,他低頭,作勢就要啃她的嘴唇,趙子硯嚇了一大跳,被他的話,也被他的動作。她一巴掌拍在他的嘴上,倏地一個貓腰從他胳膊下面鑽了出去。

“你你你……你不是我哥哥麼?怎麼又娃娃親去了!綱常不容!於禮不合!天誅地滅!我跟你說,我們倆這,這就是苦瓜,你要強扭下來,蘸糖也不甜!”

“哦?”李慎笑:“那陸中丞和薛姑娘算什麼?”

“那人家是表親!”趙子硯大聲反駁。

“我們呢?”

“我們……我們……”趙子硯支支吾吾:“反正就是不行。”

李慎偏要逼問:“你我的婚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名正言順不過,怎麼不行?”

“我已經嫁人了。”趙子硯快刀斬亂麻,又補一刀:“我可是有丈夫的人。我丈夫很厲害,我們兩情相悅,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話音一出,差點咬到舌頭。

兩情相悅個狗屁,趙子硯十分心虛。可她總不能說,她那個混球丈夫一點兒也不喜歡她,而她也一點兒都不喜歡她的混球丈夫。好歹陸文濯養了她三年,就算對她不好,她這三年也遠比在花樓舒坦。她不能忘恩負義。

“你不是舞女麼?”李慎話裡帶著玩味。

“舞女怎麼了,舞女就不能有丈夫了嗎?”

“唔。”李慎抬手撩起她的一縷髮絲,笑得陰陽怪氣:“本王只是好奇,是多麼心大的丈夫,會讓自己的妻子上本王的馬車?”

靈臺一擰一攪,趙子硯撇開目光,正欲開口辯駁,外面突然響起叩門聲。

景祥壓低聲音道:“王爺,陸中丞回來了。”

陸文濯?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狗子!

她今日是偷跑出來的,若是在這裡撞見,陸文濯非得擰斷她的脖子不可。本來以為今日就能啟程踏上尋親之路,如今雙親不在,她這個神奇的登徒子哥哥還被軟禁在這,恐怕亦是顧不上她。

思來想去,她還得回去陸府從長計議。這個時候得罪陸文濯,倒是得不償失。

趙子硯心下一緊,連忙朝李慎一拱手:“哥哥有事,妹妹就不打擾了。待妹妹回去好好捋一下,改日……改日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