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何意?”趙子硯看他:“難不成你這五千兵個個都能以一敵千?”

暗樁也動了動,漆黑的帷帽被汗打溼的更厲害了,他湊近李慎,低聲詢問:“殿下所指,可是虎符?”

虎符。

大曆最重要的兵權。

先帝駕崩前,將虎符一分為二,悄悄交了出去。

他沒有給當時的儲君,也就是現在的皇帝。這一支精銳,就這樣銷聲匿跡,似水汽一般蒸發在大曆的上空。但朝中的大臣都知道,一旦虎符現身,這些看不見的“水汽”就會凝結,在大曆降下暴雨。

據說,這一支精銳中有部分隱藏在大曆明面上的軍隊裡,禁軍裡有精銳的人,各都護府內也有。

如此一來,皇帝便無計可施,他想剷出這一支隱患,可他根本不知道這數萬的兵力裡,誰才是精銳。

而虎符可以越級號令全部禁軍,只要一出現,精銳便可迅速集結。這無疑是一顆大曆的釘子,又或者說,是皇帝心裡的釘子。

他不可能殺光大曆的所有兵馬,卻又不能完全信任他們。

先帝駕崩後,皇帝曾試圖找到虎符的去向,為此疑神疑鬼,惶惶不可終日。

但最終,也未能找出一絲半點的頭緒。反而因為看誰都像是深藏虎符之人,下令斬殺了一大批有功重臣。最後引得朝中強烈不滿,眼見怨憤難以控制,這才有所收斂。

再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虎符一直沒有出現,這才令皇帝稍稍平息,只道這虎符,或許是先帝捉弄他的戲言。

李慎曾在皇帝身邊聽過這樣的感嘆,他一言未發,心中卻是明確知道,這並不是戲言。

只是李慎始終無法確定,另一半虎符在何處。

李慎猜測另一半虎符的主人也在暗中找他,或許對上號應該不是一件難事。但是這麼多年來,他都無法準確定位另一半虎符的主人。

“這虎符,必定要合二為一才能直接越過禁軍統領號令城中三千禁軍。十餘年了,都未能尋到蛛絲馬跡。若那另一半虎符在殿下這邊的人手裡,必然會拱手交出。可是這前十幾年都沒能出現,可見另一半虎符很可能在太子的陣營,殿下想讓太子麾下的人呈交虎符,無異於天方夜譚。殿下萬不可將希望寄託在此等事上。”

暗樁緊張地扶了扶帷帽。

“更何況,之前殿下推算過,虎符能號令的兵力,至多三萬人,即便能全部用上,也是難敵太子的五萬大兵。”

“虎符到底長什麼樣?”趙子硯忽然插嘴。

李慎從腰間隨便摘下一枚金鑲玉的配飾,扔給她。

“給我這個幹什麼?”趙子硯拿起金鑲玉捏了捏,這是一枚如意形狀的配飾,大金鍊子配上張牙舞爪的玉刻花紋,中間鑲嵌的黃金上,則是刻著男女嬉戲的花紋。

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東西,趙子硯還給他:“連物件都這麼沒個正形,趕緊拿走。”

李慎笑笑,沒有去接那金鑲玉,而是伸手握住她的手。

趙子硯嚇一跳,用另一隻手去揍他,他順勢又捏住她另一隻手。

他帶著她的雙手按在金鑲玉上,按住兩面的男女輕輕一轉,金鑲玉突然一分為二,顯露出半隻銅老虎。